按理說,秦老板的激將水平真的是有些小兒科,偏向弱智水平線,根本拿不出手。隻不過,激將對象是那幾個對宋朝忠心耿耿,恨不得馬上為大宋殉國的將士!所以,成功率那肯定是不用懷疑的。
“有何不敢?縱然我們幾人連屍體都不一定能留下又如何?隻要能夠上陣殺金人,我們萬死不辭!”
幾名士卒沒有哪怕一個人要退縮,全部都堅定地接下任務。
聞聲,臉色嚴肅許久的秦老板,嘴角才總算是浮現出一道弧線:“好,好,好!”
一連說了三個好,秦老板這才小聲地將事情吩咐給他們幾人。
……
說完,秦老板又鄭重地叮囑道:“你們幾人可曾聽好?我三軍士卒數萬性命可全部都拿捏在你們手中,所以此事還請幾位千萬按照本少監說的做,否則我大宋休矣!”
事關三軍性命,所以那幾名士卒即便對秦老板的人品質量仍然抱有懷疑態度,也不得不嚴格按照他說的點頭答應:“我等知曉。”
“你們下去吧。”
安排好幾人秘密離開軍營後,秦老板讓狗腿子喚來嶽雲,見白天說的欣賞月色那個軍令一點動靜都沒有,便十分惱火地催促道:“嶽雲,時間已經差不多了吧?士卒為何還沒有集合?莫非是大家都已經去山上了嗎?”
嶽雲雖然忠心,但絕不是跟他爹一樣愚忠。
見皇帝的代表人犯了錯誤,他終究是忍不住勸道:“秦少監,我軍與金人多番交戰,已經結下深仇,現在我們撤軍,需要考慮的是如何抵擋和防備金兀術,萬萬不能麻痹大意掉以輕心啊!”
為了士卒性命考慮,嶽雲很不情願朝著秦老板重重鞠了一躬,剛想再補充一些,秦老板便嚴厲的打斷道:“嶽雲,你可知行軍打仗最忌諱的是什麼?”
嶽雲一愣,不明白秦老板這個小奸賊講這是什麼目的。
走過去,秦老板將嶽雲扶起來,以一種長輩的語氣講解道:“三軍而動,無論敵人強弱,主帥軍令都是第一要素。敵方弱,己方軍令無法貫徹,那就等同於一盤散沙,毫無力量。獅子搏兔尚且用盡全力,更何況行軍打仗?”
“敵方強,勝算本就不大,如果主帥凝聚軍心的軍令沒能傳達下去,你覺得獲勝希望大還是渺茫?”
把小忠臣嶽雲也說的泛起迷糊後,秦老板終於把他想表達的東西講出來:“你年少便跟隨嶽少保馳騁疆場,這些道理你耳濡目染肯定比我清楚。所以本少監希望你能嚴格執行我的軍令,如有再次違抗,即便嶽少保不追究你違抗父命,我也要追究你違抗軍命之罪!”
秦老板扯了大半天道理又繞回去,最終等於一句話沒講,嶽雲也隻能滿腔不甘地拱下手,咬牙說道:“嶽雲斷不敢違抗皇命與父命,必定全力配合秦少監,雲這就去集合大軍隨同秦少監一起去山上賞月。”
最後幾個字,幾乎是從嶽雲的牙縫內擠出來的。
……
等嶽雲在外麵集合完大軍後,秦老板脫掉那身臨時縫製出來的鎧甲,換上自己在臨安城內混吃混合的衣袍,然後麵對著數萬久經疆場的士卒,就像是在二十一世紀新學期開學,大領導們在主席台講話一樣淨了淨嗓子。
因為秦老板擔心有人不配合自己拆場子,所以早早就安排群眾演員配合,故而在他說出什麼“將士們辛苦了”之後馬上就有熟悉的聲音說“為大宋服務不辛苦”等等的你問我答,虛偽好一番,互相問候完後,秦老板才開始領兵出營。
路上,連最有威信的嶽家父子都沒說什麼話,其餘有話語權的將軍更不好說什麼,隻能硬著頭皮跟在後麵去爬山。
殊不知,當夜幕降臨,三軍士卒全都滿腹怨言地讓秦老板拽上山風花雪月時,一支打著“韓”字旗號的騎兵悄然出現在宋軍大營外不足三裏之處。
前進過程中,為首的獨眼將軍勒馬駐足。
“全軍停止前進!”
朦朧的月色灑在地麵,依稀能辨別前方宋軍營地燃燒的火把。
待身後騎兵全部停下來後,那獨眼將軍望著前方哀歎一聲。
“韓將軍,天意弄人,我等不能在猶豫了,倘若讓嶽飛班師回朝,哪怕完顏元帥不能從秦檜口中得知我們與嶽飛的約定,但穎昌之敗,隻要軍中稍有讒言你我便是階下之囚矣!”
聞言,這名姓韓的讀研將軍身體一顫,目光帶著複雜之色。
見韓將軍還有遲疑,那人繼續說道:“昨日在帥帳中,你不過是小心翼翼地懷疑宋軍不設崗哨是否有詐,但完顏元帥的態度韓將軍你又不是沒看見,根本就把你當成了外人,我估計恐怕已經有人在完顏元帥耳旁吹風,如果不是忌憚你我功勞,恐怕早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