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天亮的時間非常早,甚至連最勤快的老農還沒有起床的時候,陳勝****等人已經準備好了一切行頭,準時出發。
考慮到陳重的病情,肯定不能在烈日下頂著炙熱的溫度前行,眾人都是每天早上早早出發,待到日上三竿,溫度漸熱的時候就開始休息,傍晚時分,日頭落下去的時候再次出發,一直走到太陽徹底落山的時候才紮營休息。
一路奔波,曆時兩個多月的時間才進入京畿道。
盛京城二十裏外長亭,二三十騎騎士隨意的站在亭外,一名白發長須的老者正端坐在亭中,麵前擺著一個案台,案台上麵工整的羅列著一個製作精良的茶壺茶杯,老者也手端一杯茶在慢慢品味。
遠處一騎疾馳而來,還有四五米的時候已經翻身下馬,動作敏捷。
來人走近長亭,雙手抱拳,身體微曲,大聲道:“稟報太傅,陳將軍他們已經進入京畿道,因為車隊中有傷患,所以不能急行,特命我先回來複命。”
納蘭風點了點頭,揮手示意來人退下,對身旁的一人說道:“長卿,孫禦醫那邊你打過招呼了吧?”
已經是錦衣衛指揮使的徐長卿點了點頭:“孫禦醫那邊已經準備好了,隻等人一到,立刻就可以進行醫治。”
“嗯,我不方便出麵,見到孫禦醫的時候幫我代問聲好!”
“是!”
說著說著,遠處已經可以看見一個車隊向著這邊行進。
“太傅,他們來了!”
“嗯,你們過去幫一下忙。”
陳勝已經有十多年的時間沒有看見過納蘭風,納蘭風雖然早已經滿頭白發,不過看上去依然精神矍鑠,雙目炯而有神,身體看上去也是十分強健。
多年未見,此時激動之情難以言表,陳勝大步上前,噗通一聲直接跪倒在地:“太傅,陳勝罪該萬死!”
納蘭風雖然表麵平靜,但是陡然間見到多年未見的陳勝,也是喜不自勝,從他略微顫抖的聲音裏麵可以看出他並不是像他表麵一樣平靜。
“陳勝將軍,這才剛見麵我還沒有給你賞功,你倒是直接向我告罪,這不是給我難看嗎?”
“末將不敢!”
“行了,哪有什麼敢不敢的,這麼多年辛苦你了,你做的很好,遲早會給你一個大大的封賞,至於最近發生的事,我也知曉了,並不是你的錯,你何罪之有?”
“太傅,末將,末將.....”
話未說為,納蘭風虛手一抬,陳勝便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
“帶我去看看,其他的事情稍候再說!”
陳勝沒有再說話,幾個人來到馬車上,車廂裏麵,陳重安安靜靜的躺在馬車中間,納蘭風看了一眼陳重,不禁老淚縱橫,這麼多年以來的努力,那麼多人的犧牲,再見到陳重的時候終於感覺到值了。
徐長卿、陳勝看見太傅落淚,連忙上前安慰。
納蘭風輕輕推開兩人攙扶的手臂,擦拭了一下雙眼,顫聲說道:“沒事,老夫隻是高興!”
說著,便蹲下按住了陳重的脈搏,心脈依然沒有任何跳動的痕跡,試探一下呼吸也沒有,轉身疑惑的看向陳勝。
陳勝連忙回道:“太傅,陳重他身體雖然好似全無任何生機,不過他的眼睛卻是能動,而且他還可以聽懂我們的話。”
“哦?”納蘭風重新看向陳重的眼睛,雖然全無神采,不過依然清澈明亮,低聲喊道:“陳重,陳重。”
陳重那本來已經略有分散開的瞳孔,立刻聚集在一起,一下子就顯得炯炯有神,眼睛愈發明亮。
納蘭風又試著叫了一聲陳重的名字,隻見陳重的眼珠在瞳孔中轉了一個圈,陳勝解釋道:“太傅,剛才陳勝可能實在睡覺,現在醒來了,此刻他在回應您。”
納蘭風聽了陳勝的話,再看向陳重,也覺得這病實在是匪夷所思,站起身來,感歎大千世界,無奇不有,不過既然能是病,那麼肯定會有醫治的方法,一切的還是等到孫太醫看完之後再說。
納蘭風望向徐長卿,後者會意,走出馬車,對著隨行來的隨從說道:“出發回京!”
眾人翻身上馬,位於馬車兩側,做保護狀,至於****帶來的眾人則在前方開路,一路無話,直接向著盛京城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