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哲卿在聆心閣的院子中彈起了琴,指尖在琴弦間翻飛,思緒卻不由得飄遠了。
皇後長孫諾溫婉賢淑,這幾年來將後宮打理的緊緊有條,膝下二王爺才學出眾。長孫一氏曆經兩朝而不倒,根基不可謂不穩,更別說勢力如何寬廣深厚。按理來說二王爺奚銘煦被立太子的可能性最大,但是戰王奚銘戈自邊疆凱旋而歸。七王爺奚銘戈文韜武略皆不輸奚銘煦,梅妃出身梅國公府,二人應是平分秋色。
大皇子夭折,三王爺四王爺五王爺母家平平,自身也並不出眾,應是與皇位無緣。六王爺奚銘琅可謂是清風明月,灑脫肆意,不入朝堂不理政事,但良妃出自丞相府,不能不忽略。九王爺奚銘蕭,母妃已歿,無任何依靠,看上去是最不受寵的一個,但深不可測。十一王爺奚銘心最無心機的一個,也無心皇位。十二十三皇子未及冠,但金盞應該是不會等到他們及冠再出手的。
金盞去邊疆多次救奚銘戈於生死間,是為了什麼?難道隻是為了多一份助力?不應該的呀。之後又去了寒滄國又是為了何事?當日擄走蘇念卿之人究竟是誰?為何金盞會如此了解他?
一道靈光突的從蘇哲卿腦中閃過,是他!
蘇哲卿不由得一驚,手下卻不留神將琴弦彈斷了。
長孫箬端著茶水和糕點,一進院子,看見便是蘇哲卿一臉震驚的僵在原地,一動不動。長孫箬將茶水和糕點放在湘妃竹做成的桌子上,狐疑道:“公子,吃點點心吧。”
“公子?公子?公子?”
長孫箬叫了三聲,蘇哲卿才會過神來。看了長孫箬一眼,說:“你怎麼來這?不知道這聆心閣不經允許不準進嗎?”
長孫箬嚇得立馬跪下,頭低得簡直不能再低,喏喏道:“是…是唐管家讓…讓我來送點心的…”
蘇哲卿深深的看了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小少年,揮揮手,“下去吧,下不為例!”
“是,奴才這就退下。不過公子守著小姐一天也該累了,記得吃點點心,好好休息。”長孫箬弱弱的說完後,就退下了。
“父皇…母後…不是這樣的,不是!”金盞猛地驚醒,愣愣的的看著房間內內斂卻不失奢華的布置。心裏卻是激起千層浪,那種害怕,無助,撕心裂肺的痛至今還在心口隱隱作痛。
此時的她已經被汗水浸濕了衣衫,臉色蒼白,雙目無神。
窗外一道黑影閃過,金盞回神,周身瞬間釋放出令人窒息的威壓,氣溫直線下降,寒氣滲人。腦子跟不上行動,金盞想都未想便追了出去。
隱於暗處的暗衛隻見先後兩道人影影閃過,來不及捕捉麵貌,卻也憑直覺追了上去。但追到一半二人皆是不見了蹤影。隻能回去稟報公子。
金盞追了那黑衣人半個秦都,甚至追到了郊外。金盞耐心有限,那人在她的窗外不知待了多久,聽到了多少。不過無論怎樣,都必須死!不過能讓金盞追了這麼久都不曾追上的人,這世上屈指可數。
黑衣人被身後的女子窮追不舍,心下已出了較量。隻是脫不開身,正麵交鋒又怕暴露身份,兩人就這樣膠著。
直到黑衣人跑的都快斷氣的時候,回頭看了看,這一看不得了,追著他的金盞不見了。再回頭時,隻見一道掌風迎麵而來,黑衣人憑借著多年來的經驗,堪堪躲過了這一掌。
緊接著便是一招招致命的攻擊,黑衣人集中精力,不敢有半分懈怠。因為他發現這女子的實力不容小覷,幾乎與他不相上下。若說這世間有幾人能勝過他,除了隱仙與他師父之外,似乎便再也無人了。唯一不知道的隻有金盞淵的那位了。
隻是金盞淵那位怎麼會在清漪園,而且在蘇念卿的房內?他甚至還聽到了她做夢時喊著‘父皇母後’。難不成是鄰國的公主?心下思量著,卻被金盞找著了空隙,硬生生的受了金盞這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