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坤他……背叛我們了?!”
聶揚握住酒杯的手一個顫抖,險些將酒杯打破,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鎮定下來,聶揚沉聲問:“怎麼回事?”
“我們和陳老狗派到X縣的人幹仗的時候……”陳平猶豫了幾秒才開口,似乎是想好了措辭,“負責帶第二支車隊來支援的劉坤遲遲沒來,結果一晚上我們就少了一半以上的場子,兄弟們都被打得潰散,第二天劉坤就不見蹤影,而且我們的那些車完全被卷走了,沒留下一輛。”
“四五天後,劉坤和陳老狗的那夥人一起出現,說是和談,其實就是要讓我們向陳家低頭,心甘情願被他們吞並掉。”陳平掰了掰手指,“不過和談沒談成,我和南哥直接動手了,他們來的人不夠多,全都負傷滾回去了,接著我們幹了第二場硬仗,就是這場硬仗才出現了死傷,然後兄弟們被完全打散。陳老狗的人賴在X縣不走,兄弟們都不敢繼續呆在X縣,南哥為了防止更多死傷,讓兄弟們暫時都縮回老家避風頭。”
陳平說到這裏歎了口氣:“說真的……揚哥,要不是南哥後來又聯係了我們,我們很多人都會在灰心喪氣之後,返回X縣選擇向陳老狗低頭了,畢竟大家都還是八中的學生,還得混個畢業證。幸虧,揚哥,你在江門這邊有個沙場,兄弟們過來都還有事做。”
“……嗯。”聶揚聽完陳平的話,心裏也是一驚,果然,所謂絕對忠誠是不存在的,連陳平,都生出過向陳老狗低頭求得安心在X縣混完高三畢業的心思。
這世界上捉摸不透的東西很多,比如風,比如雲,但最捉摸不透的,無外乎人心。聶揚很難料到,一年前,那個先是幫他轉手賣掉了幾輛改裝摩托,後來直接幫他管理車隊的劉坤;那個曾經和他一起上浩方平台虐菜的劉坤;那個和自己一起幹群架抄起板磚甩棍往人腦袋上招呼的劉坤,竟然就這麼背叛了他。
他為的又是什麼呢?聶揚百思不得其解,索性不去再想,自己的舊部還是來了這麼多,有這些老兄弟,也足矣了。還好揚南沙場的那些河沙還沒挖光,他聶揚名下的地磚廠和瓷磚廠也正準備搞起來。
“有我一口吃的,兄弟們都餓不著,畢業證那種東西,混不到就混不到吧。”
聶揚緩緩端起酒杯,說完這番話,一飲而盡。他這番話說得很輕,周圍擺了那麼多張桌子,兄弟們都在熱火朝天地拚酒侃大山,聽到聶揚這番話的,也隻有他這桌的人。恰巧,這一桌子的人也就都是聶揚這夥勢力裏的高層了。
“我相信揚哥這話不是無端放矢。”陳平給聶揚再倒滿一杯酒,“一年前我陳平和長風還有劉坤選擇了跟你聶揚混,一年後,劉坤沒在了,我陳平依然信你聶揚。”
“好兄弟!”聶揚二話不說又是一杯,然後拍了拍陳平的肩膀。
“都他媽給揚子灌……哦不,敬酒!”劉嶽南大笑,然後端起酒杯,一桌子跟著站起來,聶揚也站起來,舉起的酒杯一陣碰撞,然後眾人仰脖喝下。
“揚子你這不夠意思啊,我們一人敬你一杯,你怎麼隻喝一杯?不行,多來幾杯,算了,直接對瓶吹!”劉嶽南心裏想到一個整聶揚的損招,暗自得瑟,坐下來後煽動聶揚繼續往死裏喝。
聶揚腦袋也是有些犯暈了,在酒精的刺激下,聽著劉嶽南的煽動,豪氣頓升,還真又拿了一瓶對著瓶吹。
“對了,勇哥,聽揚子說你最近搞了個樂隊?”劉嶽南見奸計的第一步得逞,便開始實施第二步計劃。
“嗯,咋了?”王勇有些臭得瑟,“沒想到吧?哥可是搞出點起色了。”
“你隨身帶了樂器沒有?”劉嶽南的眼珠子直打轉,已經快笑出聲了。
“你這是明知故問啊少年。”王勇指了指角落的一個吉他包,他已經養成了一個習慣,自己那吉他隨身帶著,走到哪帶到哪,原因無他,背著個吉他包特有藝術家風範,王勇可以隨時隨地臭得瑟。
“快拿出來!”劉嶽南直接在桌底下踹了王勇一腳,然後站起來重重拍了桌子幾下:“都他媽安靜!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