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揚坐在車上,手裏反複把玩著一把銀色勃朗寧,這是石建的珍藏品之一,不知道通過什麼渠道搞到的,這把槍的一大特點就是一大特點就是彈匣結構,槍彈雙排交錯排列,其容彈量高達13發。
聶揚看似漫不經心,腦海中卻是在飛速盤算著。
(初到江門,定下斬首計劃,唐帥出手,狙殺兩個江門大佬,攪混了江門的水;緊接著奪下沙仔尾,在江門市區縱使兄弟們四處砸場,進一步打破江門的大小勢力平衡,同時成功向江門的混子們傳導了一個感覺:東興幫要對江門下手了。)
不出乎聶揚的意料,這麼連續幾步棋走下來,整個江門人心惶惶,他期待已久的時機也到來了。
江門市剩餘的兩個大佬,邀請了江門市的大小混子共聚一起,準備合夥起來抵製東興幫對江門的侵吞,聶揚探聽到了這個消息,毫不猶豫地做出決斷,今晚就發動奇襲,將對東興幫懷有抵觸情緒的大小混子們一網打盡。
先前他已經報了兩次假案,去那個“講茶”地點的警員們肯定和那裏在座的大小混子們發生了不愉快的衝突,甚至那些警員回去後都會受到上麵的訓斥——江門市的兩個大佬在江門的白道可也是有後台的。
無論如何今晚的行動都不會被打斷!聶揚自信無比地在心中斷言。
很快,兩輛大客車開到了城西郊的“講茶”地點,隻見在城西郊的一片鬱鬱蔥蔥的樹林裏,一棟五層高的西式建築聳立,那建築的前方是一片空曠的石板廣場,左側有停車場,廣場中央修了一個噴水池。
兩輛大客車就在石板廣場前停下,聶揚率著一夥兄弟下了車,聶揚順手接過謝長風遞來的一把狗腿砍刀,正欲在戰前說幾句鼓舞一下士氣,兀然,石板廣場周圍的樹林中,傳出了稀稀疏疏的聲音,這聲音一下子變得密集起來,短短十幾秒內,數不清的人影從樹林中鑽出來,對在石板廣場前方的聶揚一夥人成合攏之勢!
這些人大多是身上紋著亂七八糟紋身的街邊爛仔,同樣是手裏都拿著開了鋒的真家夥,一臉的暴戾。
“怎麼回事?!”聶揚吃了一驚。
“中伏了!我們的行動被對方預知了!”餘輝語速飛快,猛地從腰間也掏出一把手槍,這些天他可沒閑著,也跟著石建學了槍械,石建給他的評價是:“阿輝的槍術隻算是個會開槍的人,比起職業軍人差遠了,連特勤武警都不上,不過跟黑社會幹仗勉強夠用。”
“東興幫貪狼堂?媽的,這陣子你們很跳啊,上老子當了吧,老子放了個風聲出去說要講茶對付你們東興,你還真敢帶人過來?”一個麵向凶惡、衣著考究的中年人,從這些伏兵中緩緩走出來,大聲放話。“哪個是聶揚?”
“你爹我在這兒。”聶揚前踏幾步答話,同時嘴角泛起一絲獰笑,環視周圍,石板廣場周圍的伏兵不多,應該在三百多人上下,而且彼此之間站位雜亂,明顯是多個大小勢力的人手混在一起。
(中你的計又如何?你在這裏埋下了伏兵又如何?我手裏可是有槍啊,不止我有,我麾下的十多個兄弟都有呢……)
“小子,很囂張嘛,你如果現在跪下來給老子磕幾個頭,你和你的手下們晚上可以留一隻胳膊和一隻腿回去。”那中年人身旁又走出一個麵目陰沉的矮個子,陰測測地說道。
“砰砰砰!”兀然,石建大步衝到聶揚身旁,極其迅速地掏出褲兜裏的槍,朝著那個出來放話的中年人連開三槍!
兩人相隔至少三十米以上,但是以石建那手槍法,和他手裏那把勃朗寧的射程,這三槍要命中很容易,但是不知道為何,石建刻意將三槍全部打空。但這三槍的威懾作用極強,石板廣場周圍不少前一刻滿臉暴戾、目露凶光的“伏兵”,在槍響之後,或多或少露出了恐慌的神色。
槍!敵人怎麼會持有槍支?!
江門和廣州不同,廣州的槍械管製極其鬆散,一旦爆發大規模的黑社會火並,必定會用到槍械,東興幫就是這麼在硝煙中壯大起來的。而江門,槍械管製較嚴,而且相比起廣州那種血腥暴力到了極點的黑社會火並,江門道上的混子們顯得溫和了不少,平日裏小打小鬧,甚至有不少都是徒手幹架,拿出開鋒的片刀幹仗已經算是不得了的大事了,槍械?這玩意在江門少見得很。
實際上,江門很多流通在市麵上的刀具,還不是本地自產的,都是從陽江那邊搞過來的,可以說,整個江門市的黑道力量整合起來,在整個廣東省也排不上前幾號。廣州人精明,潮汕人霸道。整個廣東省的道上,廣州、潮汕的黑勢力不相上下,彼此之間總是想爭個第一。
“媽的,槍怕什麼!全部給老子上啊!砍死他們!”之前出來放話的那兩個大佬已經心裏發虛,生怕有一枚流彈飛過來,全都往人堆裏縮,這之前還不忘放一句狠話。
“兩輪射擊!自由開火!”聶揚怒吼一聲,也掏出自己的那把勃朗寧,瞄準,猛地扣動扳機!
幾乎是同一瞬間,貪狼堂中原先是龍堂的那十個兄弟,以及石建,這些日子草草跟著石建學了槍械的餘輝、馬順炎,還有本來就會一點槍法的姚羽軒,都掏出身上的配槍,朝石板廣場周圍的那些“伏兵”扣動了扳機!
“砰砰砰砰……”
子彈脫膛而出命中目標爆開的聲音響成一片,十多個手持片刀的混子慘嚎著倒下!
這隻是第一輪射擊,第二輪射擊緊接著跟上了!
又是一陣槍響,這次隻有六個左右的混子中槍,有的被射中要害當場氣絕,有的卻是捂著中彈處慘嚎著,丟下了手中的片刀往周圍的樹林裏逃竄。
逃竄的不僅僅隻有這些人,許多在石建那三發空槍打響後,心裏開始動搖的混子也跟著逃竄開來了,他們本來以為晚上會是一場輕鬆的伏擊戰,結果卻被持有槍械的敵人打得局勢一麵倒。
但是並不是所有人都丟下片刀狼狽地轉身逃竄,依然有悍不畏死的狠角色,揮著手中的片刀大步往前衝著,朝著聶揚這一行人衝來!
“下死手!統統下死手!”聶揚大吼一聲,收起自己的勃朗寧,揮著狗腿砍刀就迎上了一個不畏死的狠角,隻是可惜,對方的刀揮得不夠快,被聶揚輕易側身躲過,然後一刀抹在那人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