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巧今天是周一,不管是學生還是上班族,在這個時間段,都苦逼地在學習工作,大馬路上沒多少人,來往的車輛也沒多少,聶揚才能這麼狂飆。
一路飆到鐵井大道,聶揚本想去找林沫橙,卻被幾個鐵井大道邊上、正從兩輛出租車上下來,粗布衣褲打扮、還戴著草帽的一夥人吸住了注意力。
一共是六個人,其中有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被一個雖然穿著簡陋、但身上有股書卷氣、斯斯文文的中年男子攙扶著;還有一個虎頭虎腦,眼睛滴溜溜打著轉、滿目都是好奇的小男孩,剩餘三個,都是一身土氣的黑臉精瘦漢子。
其中有兩個黑臉精瘦漢子的褲子上,還印著什麼“尿素”“鉀肥”之類的字眼,很明顯,那褲子是用肥料袋改得,窮得要穿成這樣的人,聶揚隻在影視作品裏看過,真人還是第一次瞧見。
那老人手裏,還緊緊拽著一個軍用行李包———是那種幾十年前的老舊軍用行李包了,粗布粗革縫製,黃綠相間的迷彩圖案;這種玩意,看上去土不拉幾,實際上經久耐用,耐磨損,好用的很。比起現在市麵上流行的行李包強多了。
六人從出租車裏下來,中年男子把老人交給一個黑臉精瘦漢子攙扶,自己上前,挨個付給兩個出租司機車前,似乎還準備問出租司機點什麼事,兩個出租司機卻都收了錢後不耐煩地搖下車窗,一溜煙開車走了。
“唉。”中年男子歎了口氣,他剛才付車錢,付得是一大疊碎錢,裏麵還夾雜著好多五毛一塊的票子,人家司機能給他好臉色看就怪了。
這時,中年男子注意到了路邊一個騎摩托卻沒戴頭盔的短發少年,似乎正在打量自己這行人,立即小跑幾步,到那短發少年的邊上。
“小夥子,不好意思打擾了,向你問個路。”
“您去哪?”聶揚懶得搞那麼多禮節,既然是問路,直接問對方的目的地就行了。
“X縣的縣公安分局。”
“哦……那地方我熟啊。”聶揚很理智,沒有不經大腦思考順口來一句“你們直接打紅包車不就得了”,很明顯,這一行人,估計是從縣外邊的小鎮子來的,身上的錢隻夠一趟來回,進了縣城到哪裏都得徒步走路。
說著,聶揚下了摩托,掏出自己的手機,打了個電話,然後轉頭看向中年男子:“大叔,你們等會,我掛個電話喊個朋友過來幫我把摩托開走,順便讓他招呼兩輛紅包車,直接送你們到公安分局門口。”
“這怎麼好意思……小夥子,我們走去就行了。”中年男子慌忙拒絕聶揚的好意。
“嘿,大叔,您從鐵井大道走到公安分局估計沒事,那老大爺可吃不消啊。”聶揚指了指那個被一個黑臉精瘦漢子扶著的老人。
“這……”中年男子猶豫了片刻,點點頭,然後一把握住聶揚的手搖了搖:“謝謝你了,小夥子!恕我冒昧,能問你的名字嗎?”
“聶揚。耳雙聶,飛揚的揚。您算我長輩,喊我揚子就行。”聶揚咧嘴一笑,這個中年男子的模樣和氣質,有些像他的班主任張任,那虎頭虎腦的小男孩也挺討喜,所以聶揚才一時興起幫他們一把。
“好,那我占你這個便宜了。我的名字是陳翼華,喊我華叔吧。”陳翼華淺淺一笑。
沒多久,聶揚手底下的一個弟兄趕了過來,是高二年的那些老油條子之一。這老油條子還帶來兩輛紅包車,他跟聶揚招呼一聲,便把摩托車開走。
陳翼華招呼著自己那一行人過來上紅包車,老人和三個黑臉精瘦漢子都向聶揚不住道謝,聶揚雖然心中不以為意,但還是得逐個說“不用謝不客氣”。
三個黑臉精瘦漢子一車,聶揚、陳翼華、老人、小男孩一車,兩輛紅包車朝分局開去,途中,聶揚才想起問陳翼華一件事情。
“華叔,你們是外地來的吧?”
“嗯,我們溪玉鎮的。”陳翼華以為聶揚這個“縣城人”並不知道偏遠的石鼻村的存在,便隻說了溪玉鎮。
“進來縣城是做些什麼?我就好奇問問,不方便的話可以不回答我。”聶揚也是知道分寸,便這麼說道。
“我們是來送一麵錦旗的!”陳翼華還沒開口,那個虎頭虎腦小男孩搶著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