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揚任由張任揪著的衣領,也不氣惱,隻是靜靜地看著張任憤怒的雙眼,師生對視數分鍾後,聶揚先是縮回目光,張任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鬆開聶揚的衣領。
“現在班上那些隔三差五曠課的同學,都是跟著你混的吧。”
張任突兀問道。
聶揚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
“你自己說怎麼辦吧,我不希望教出一個往道上混的學生。”張任雙手環胸,“聶揚,我對你三天兩頭曠課打架已經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到現在也沒主動去看你的學籍檔案,直接到你家裏去家訪……”
聶揚心裏猛地一驚,光得瑟家裏固定電話換了,卻忘了自己的學籍檔案還放在張任那頭,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張任要是想找自己父母談話,直接照著上麵的地址坐車去下沙鎮就行了。
想到這裏,聶揚心裏一陣莫名的害怕,但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張任看出了聶揚的害怕,笑了笑,開口:“就這樣,這周六我要去你家家訪。”
“老師!”聶揚徹底慌了,騰地一下站起來。“我……”
“就這麼著,去上課吧。”張任擺擺手,低頭整理起自己的教案。
聶揚直愣愣地站在原地,十幾秒後,才緩過來,他隻覺得渾身無力,幾乎要倒在地上。
他從夜襲夜世界KTV的那晚,揮出手中的片刀時,就沒想到怎麼和父母交待,隻想著能瞞多久是多久,但終歸紙包不住火,到頭來,還是要……
聶揚沒有回班上,直接走出教學樓,翻牆出了學校,然後掏出手機,猶豫片刻,撥通了聶大栓的電話。
“喂?叔?”
“咋了,揚子?又進局子了?”聶大栓接通地很快,聽起來他這會兒心情不錯,挪揄了聶揚一句。
“比進局子慘多了,我班主任要來家訪。我今天早上傻逼了,竟然和他說我準備往道上混。”聶揚深吸幾口氣,“這周六他就要去,叔,這事得你幫忙。”
“我操你二大爺,有這種破事……揚子,你這小兔崽子要叔怎麼幫忙?”聶大栓還是一如既往的口無遮攔,他操聶揚二大爺,那操得可是他自己的叔啊。
“這還不簡單,想個法子,周六讓我爸媽出家門,你來冒充我老爹。糊弄一下就過去了。”
“這什麼餿主意……行了行了,我試試吧,這事揭過。我說揚子,你真是鐵了心要往道上混,跟家裏一定要交待清楚。這回叔幫你糊弄老師一次,下回,你自己想清楚怎麼和你爸媽交待。”
“我知道……”聶揚心裏說不盡的煩悶,有氣無力地應了一聲,聶大栓那邊也歎了口氣,他親哥聶鐵柱那固執的性子,加上那種“非黑即白”的是非觀,換做他是聶揚,也夠頭痛的。
聶大栓先掛斷了電話,聶揚在原地站了會,懶得再翻牆進學校了,幹脆在外頭打電話,喊上餘輝、劉嶽南,去了一趟醫院,看望昨晚上受傷的弟兄們。
昨晚上與南院混子的那一場惡仗,占據武器優勢、偷襲優勢的聶揚這夥,竟然也傷了三十來號人,其中有二十六個,都是新收的那批初三學生,全是刀傷,另外幾個受了不同程度的擊打損傷。
聶揚親自來看望,讓這些傷員個個都激動不已,揚哥長揚哥短地叫著,聶揚心中閃過一絲愧疚,這些傷員的醫療費,用這幾日的進賬付根本不夠,還是方瑩臨時拿出了幾千塊補上。
必須快點解決財政危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