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大栓從衣兜裏掏出一張工商銀行卡,遞給聶揚,聶揚遲疑了一下,還是接了過來。
現在他最缺的不是別的,正是資金。
“X縣太小,在這裏立棍立穩了,就去省城吧。那裏,才是一展拳腳的地方。”聶大栓說著,從了小餐館,招呼了輛紅包車就往長途汽車站趕去。
“揚子,你叔太牛逼了。”劉嶽南目送那輛紅包車絕塵而去後,轉過頭來對聶揚說道。
“……走。”聶揚收起工商銀行卡,站起身來。
“去哪?”
“你下午不是準備向我告陳平的狀?去找陳平,問清楚怎麼回事。”聶揚心裏還是相當信任陳平的,不然也不會放手讓他去訓練二十名弟兄作為自己手底下的第一批精兵使用,但私自動用兩千多塊,這事說大不大,說小卻也不小。畢竟,就那麼一點兒錢,都是弟兄們每天看場辛辛苦苦掙來的。
……
夜世界KTV。
這間KTV是白一帆名下資產其中的一座;此時此刻,白一帆正在一間小包廂中,和一個長得極醜陋、謝頂的中年胖子喝酒交談。
“白少怎麼突然有空回X縣了?不是去省城發展了?”
“嗨……要在省城發展,有些小阻力,還不是因為省城的那個瘋子,你也知道吧,就是那個聶大栓。”
“那傻逼……哼,就是條瘋狗吧,逮誰咬誰。”中年胖子的話裏雖帶著蔑視,但實際上,他一想到聶大栓,以及聶大栓手底下那夥狠人,心裏就直發虛。
“我們是瓷器,不用和那種鄉下來的瓦罐硬碰硬。”白一帆一邊說著,一邊端起酒杯。
兩人互幹了一杯,然後白一帆放下酒杯子:“前些日子,我那家修車廠給人砸了。發動人手調查了一段時間,我已經把砸場的人確定下來了。”
“哦?誰的膽子這麼肥,敢砸白少的場子?”中年胖子饒有興趣地問道。
“也是個姓聶的,叫聶揚,還是個學生。”白一帆臉上泛起了冷笑。“聶大栓的家境我不知道派人去查了多少遍,都查不清楚,好像他背後也人挺著。陳歆,你猜那個聶揚,會不會是聶大栓的私生子?X縣姓聶的人可是很少啊。”
眼前這禿頭的醜陋胖子,便是X縣最大的毒販子,陳歆!
陳歆咧嘴,露出一口難看的黃牙:“沒準兒呢?”
“我準備讓這小子知道點教訓。”白一帆眯起了眼,“他看的那幾家場子我都查清楚了,你借我幾支汽狗用用?”
“沒問題,沒問題,能幫上白少,是我的榮幸。”陳歆連連點頭,他心裏清楚的很,白一帆借著他老爹的關係網,四處網羅重金買來的十幾杆黑槍,不比自己的土製“汽狗”差多少,關鍵還是他不想動用,土製“汽狗”實際殺傷力不大,教訓人正好用這玩意。
“好,那事兒就這麼定了,嗬嗬嗬,我先走了,陳哥慢玩吧,最近新來的外地妞兒不少。”
……
X縣十二中附近的一片廢棄工地。
這片廢棄工地曾經被聶揚當做與十二中學生約戰的戰場,然而實際上,這片廢棄工地在近來的半年,都被幾個學校的混子學生當做戰場使用。
一個臉上帶著一道猙獰的刀疤,個子足足有一米九的壯漢,拎著一把三棱軍刺,帶著三四十號拎著糙鐵棍子、穿著南院校服的混子,走進廢棄工地。
廢棄工地的中央,早就有另一夥南院學生在候著,隻是這一夥,人數上實在不占優勢,隻有十來個。為首的,是一個紅頭發的獨眼龍,正是早些日子,被劉嶽東下了狠手廢了一隻眼睛的韓宣。
“韓宣,你這是何必呢?乖乖認輸從南院滾蛋不是挺好的?”
個子足足有一米九、在南方算是絕對罕見的壯漢上前幾步,扭了扭脖子,然後冷聲說道。
“別廢話了,田博文,有種你今兒弄死我們。”
“弄死你們?這老子還真不敢,老子可不想再進去蹲牢子了。”田博文露出一個猙獰的笑容:“但是弄殘你們老子還是敢的,你們這幫外地狗,在X縣站不穩腳跟的。韓宣,你那隻眼睛怎麼沒了?”
韓宣被田博文一激,再也忍耐不住,猛地衝上前去,田博文眼都不眨地拔出軍刺,迎著韓宣紮了上去!
紮人的事情,田博文早就幹了無數次,在進監獄前,他隻用手裏這把三棱軍刺幹過一次,進監獄後,他用磨尖了的牙刷柄幹了無數次。
一番慘烈的血腥鬥毆展開,十幾分鍾後,韓宣的那一夥人全都倒在了地上,田博文抹掉臉上的血汙,看了手中那把滿是血跡的三棱軍刺一眼,冷笑一聲。
“走!”田博文帶著一夥弟兄,頭也不回地走出了廢棄工地。
小小的X縣,開始暗潮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