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揚子,我哥呢?”
南院羽毛球場,聶揚焦躁地喝令弟兄們快些翻過牆,斷後的劉嶽南和馬順炎氣喘籲籲地跑了回來,劉嶽南隔著一大段路就朝聶揚大聲喊道。
“不知道,我們先撤,晚上的事情可能要鬧大了,頭上見血的那麼多人,保不準死一兩個。我們趕緊走,東哥是老江湖了,不用擔心他。”
此時的聶揚,反倒不像之前催促弟兄們那麼急了,道出了心中擔心的事情後,聶揚一下子沉穩了下來。
把那幾個重傷號費力地背過牆,這一夥人出了南院,高二年段的一個混子頭清醒了一些,立即看向聶揚:“揚……揚哥,我們的人身上都是血,不能往大陸跑……”
“也不能去醫院!”餘輝也是冷靜得很,“晚上的事情絕對會鬧得很大,我們這一幹人出現在醫院裏,很快會被懷疑跟晚上的事情有關,如果在醫院裏碰到晚上挨打的南院學生就更說不清了。”
“去宿舍!去我們八中的宿舍!”劉雲南急忙說道,“生管賣我麵子,我們一群人湧進去生管也不會過問,隻是在那之前,我們先把身上的衣服給換了……”
“都別慌了陣腳。”聶揚嗬斥了一聲,然後從褲兜裏掏出諾基亞磚機,心裏慶幸手機沒在混戰中丟失,然後立即撥通了方瑩的電話。
“喂?方瑩,對,我們打完了,在南院後麵,你爸媽現在不在家,好,我們一夥人全過去。對了,你過來接,我們這些人都是一身血。”
十分鍾後,劉嶽東也帶著一行人到了羽毛球場,翻過牆,看到了正在焦急等待方瑩的聶揚等人。
“揚子你搞什麼,這麼久還沒帶大夥跑?”劉嶽東心頭火氣,不由得責備了聶揚一句。
“東哥,弟兄們身上都是血,沒法上大街跑,而且我們受傷的弟兄好幾個,又不能去醫院……”
“嘉祥!”劉嶽東也冷靜了下來,知道這不是聶揚的錯,立即轉頭看向段嘉祥。
段嘉祥點點頭,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然後招呼著一夥人還有體能的背上重傷號,從附近的小巷子鑽進去,段嘉祥走在最前頭帶路帶著一夥人在小巷子裏轉來轉去,幾分鍾過後鑽到另一條深巷裏,走出深巷後,一夥衣服褲子都帶著血跡的學生停在一個已經關門的修車店前麵,段嘉祥再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不到十分鍾,之前那支改裝三輪車車隊再次出現。
這時方瑩的電話也打了過來,聶揚接通後滿懷歉意地告訴方瑩沒事了,原路返回就行,然後掛斷電話,上了一輛改裝三輪車。
車隊直接開出X縣縣城,在X縣郊外的別墅區停下,然後段嘉祥帶著一夥人,走到一棟看上去相當破敗、年久失修的小別墅前,掏出了鑰匙,自顧自開了別墅大門,才招呼著一夥人進去。
別墅的客廳不大,除了三張長沙發外沒有其他東西;整個客廳顯得很髒亂,煙頭、空易拉罐丟得滿地都是。
“晚上這麼多人,就在這裏湊合一夜吧,我等會打電話讓幾個機靈點的小子送些衣服來,你們先把身上的衣服全脫了,就地燒掉,省得多出事端。”段嘉祥說道。
聶揚點點頭,立即將身上的血衣血褲脫下來,若有所思。
狡兔三窟,自己是不是也該效仿劉嶽東和段嘉祥,在X縣弄一個自己的秘密據點?
翌日,周六。
被滿屋子血腥味、汗臭味、腳臭味熏了一晚上的聶揚根本沒怎麼睡,早早就醒來,醒來之後才發現,昨晚上的幾個重傷員已經不見了,估摸著是被帶去一些私人診所治療了。
走出滿是臭味的客廳,聶揚看到段嘉祥正蹲坐在別墅大門前,眯著眼抽煙。
“祥哥。”聶揚現在對於段嘉祥的粗中有細,確實心生了佩服,發自內心地喊了他一聲祥哥。
“嗯?揚子?”段嘉祥轉過頭,見是聶揚,便點了點,然後又轉過去,不再說話,靜靜地看遠處。
遠處,朝陽初升,還未發出那種刺人雙目的耀眼光芒,隻是紅冉冉的一小團紅光。
“揚子,記住一句話。”段嘉祥突然丟掉了嘴邊的煙頭,“也算是我對你的忠告。”
“什麼?祥哥?”
“離劉嶽東……遠一些。”段嘉祥說著,輕歎了一口氣;“你要和他的堂弟劉嶽南拜把子都沒關係,千萬別和劉嶽東走得近,沒有好下場的。”
“……”聶揚沉默了,這不是第一次有人這麼對自己說“遠離劉嶽東”的話,郭強也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