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文燕的話說的他心裏一陣苦澀,想到一向堅強不肯以脆弱示人的她為自己淚流滿麵,泣不成聲,南昃心不由得震撼。長而濃密的睫毛上下動了動,胸膛微微起伏。

事實上,不信任種籽在他的身上也種著,就算沒有那番話,他們一樣會爭執,懷疑,而他的驕傲,她的固執,導致了現在的局麵,她本是個心明如鏡,總是懷著淡淡的灑脫和不經意的無謂的女子,他不能隻怪她對愛情極度缺乏自信;也怪他的不夠耐心,沒自信,過度介意完美,造就兩人的痛苦。是他太過在意太過急了,這段時間他的付出並不是沒有收獲的,他一直是懂的,而那時的表現,也是為了逞一時的口舌之快和為自己的付出換不會她同等的回報的不平罷了。等把事情都解決了就去找她把所有的誤會都解釋清楚,她會明白的。他不要因為那天的幼稚,錯失一個女人、一份愛情。

過了一會兒,他才看向她,收緊了手指,一直以來,他以為她是韌性十足而又堅不可摧的一個人,人前向來舉重若輕的,順遂與艱難,都能夠鎮定自若,泰然處之。這樣的她既然會為自己傷心流淚。

“她為你而改變了自己,她把選擇的機會留給了你,留給自己一份希望,可是卻看見自己站在那個可笑境地。她原本就對感情缺乏安全感,而你卻不把事情說清楚說明白,讓她誤會,讓她以為你還愛著初戀女友,在半年的感情和九年年的感情的比較下,她已經沒有信心。可是你還讓她看到你們在她麵前舉行婚禮,試問她怎麼能不離開?她說不願去討伐愛情,討伐一顆愛人的心。”

南昃握緊手,他明白了愛是不害怕,不管未來多少險陰,兩個人手牽手,心連心,不讓嫌隙誤會有機會占領。南昃心裏暗道“夢飛,我愛你,不管你在害怕什麼,我都會耐心等你不害怕,等你願意回應我的愛情。不會再去逼你承認。”

“她在哪?”他啞然的問道。

“她說野獸受傷時,會找個安靜的角落,慢慢****傷口。”

“她是不想再見我,要把我忘了嗎?”她不是說如果她愛上了,她會默默相隨不言恨的嗎?

“忘?她說她的整顆心都追隨著你,就注定牽掛你一生一世。”

她愛他,貨真價實的愛。他懂了,那時她的確愛他,愛得真切,是他太糊塗,他該早點跟她說明的。錯了,大錯特錯。

看到南昃後悔莫及的樣子,王文燕也不再為難他了,她也希望夢飛能夠得到幸福。

“她說先帶他們兄妹去她長大的地方看看。”

“謝謝,她長大的地方是?”

“辛城。”他獨立於黑暗中,坐在書桌前怔了許久,扭開了台燈,推開了窗戶。寂靜的午夜安靜極了。燈火俱滅,夜色如霧,路燈還不知疲倦的照耀著困倦的林蔭道。

今天他去了她長大的地方辛城南部孤兒院,可是那裏的院長說她是去過,不過是聊了幾句就離開了,他找遍了整座城市也沒找到一點線索,仿佛就這樣人間蒸發了……

從十八層樓俯瞰下去,一切人和物都變得那麼虛幻、飄渺,大半個城市幾乎都能盡收眼底。車水馬龍人來人往,奔波於塵世之中,渺小而匆忙。

黑色大理石的辦公桌前,一名男子蹙眉坐在同色係的真皮座椅上,淩亂濃密的黑發有幾縷散布在額前,平添一絲不羈,隻是緊抿的唇角透著嚴峻,骨節分明的大手正撫著額角,舒緩著這忙碌一天的疲勞

桌上的電話不識相的響著,南昃抓起話筒“喂?”

“啊昃,怎麼最近大家裏電話都沒人接?”

“媽?”怎麼把他們給忘了,到底要不要告訴他們這件事呢?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找到他們。

“阿昃,你在聽嗎?”電話那頭楊何煙叫著兒子。

“哦,在聽。”

“你們怎麼回事,我打電話沒人接,你們也不打電話給我們,不是說了嗎,三天一個電話,這都幾天了?”

“媽,……我現在在公司,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哦,那你下班回家的時候不要忘了給我們打電話。我要和小天小意說說話。”

“……”

“怎麼不說話了?”

“媽我現在很忙先掛了。”

“等等,夢飛電話怎麼打不通?”

“啊?那個,可能沒電,或者欠費了吧。”

“哦,那好吧,我掛了。”

“……”

南昃放下電話,晚上叫我上哪去找小天小意聽電話啊,哎!

抿出唇邊他以為很快就會找到他們,卻沒想到,日複一日,還沒有他們的消息。對他們的思念也越來越濃。心情也變得越來越焦慮。

南昃正陷入自己的思緒中,電話又響了起來,“阿昃。”

“爸?”怎麼回事,剛剛媽才打過,怎麼爸又打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