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發生了什麼事?小天你的臉怎麼了?”
“你說話啊?”見沒人回答,王文燕急了。
“沒事,麻煩你幫我們準備些吃的,他們可能餓了。我很累,先休息一下,不用給我留了,我餓了自己弄,也不要叫我。”說完走進客房關上門。
認識夢飛這麼久,王文燕從來沒看過她這個樣子,一時呆住了。看她那個樣子也不好追問,她向來是最好的朋友。她了解她的性格,她不想說的是和最好不要強人所難,歎了口氣,抽了抽嘴角。
她本就安靜,現在更像沒了呼吸,在牆角蹲下來把頭埋在膝蓋中,心底滲著寒意,從腳心直躥到胸口。在幽暗的屋角劃出沉默的曲線。
有時候很羨慕玩感情遊戲的人,感情一變,瀟灑決然地一走了之。多年後大家還是朋友。可她不是他們,這是需要本錢的,大多數人平凡如她,受了挫,泥裏水裏滾一把,還是要在原地裏爬起來的,抹把臉,拖著一條腿還得往前走。既然沒死,就必須好好生活,要吃飯、要供房、要養家,沒有在悲傷中沉淪的資格。
不放心的王文燕安安排好兄妹兩後敲響了房門,見沒人理會,推門走了進來,室內有點昏暗,她隨手開了燈,走近一看發現蜷縮在角落裏夢飛,竟是蒼白羸弱得嚇人的,像生病似的。
“說出來吧,說出來會好受些,不要壓抑著心中的痛。”
“文燕,你能幫我買些酒來嗎?越多越好。”
“你”她知道有些事情別人是幫不了她的,隻能靠她自己去掙脫出來,想明白,於是起身出門去。
過來不多久,王文燕提著一大袋啤酒進來,往地上一放“來了。”
“謝謝。”夢飛拿起一罐打開,猛的灌了一口。
喝的差不多了,夢飛才開口“我給自己三天的時間,這三天你不要管我,讓我醉生夢死,三天後我還是我,你不要擔心。這三天就麻煩你幫我照顧小天小意了,有人找我你幫我打發了,三天,我不會見任何人,讓我好好放縱一回吧。”
“可以,不過在你醉生夢死之前你要把事情都跟我講清楚才可以。”
喝了酒的夢飛在酒精的作用下把五年前以及這幾個月來的事一股腦兒的全倒出來了。隻聽得王文燕一愣一愣的,從沒想到在夢飛身上既然發生了這麼多的事,而且根本就讓人想象不到,這種事情也會發生在現實社會中而且是自己的好朋友身上。會讓理智而現實的夢飛借酒消愁。
王文燕心裏複雜得好像開不了鍋,她絞盡腦汁地琢磨著世界上最好的安慰語言,她明白這種痛,她感同身受,可是還是開解不了她,就想當時的自己,此時不論說什麼,都是徒勞無功。等她冷靜下來再開導她吧。王文燕惴惴不安的,就那麼無聲地看著她。看到她白皙的臉被灰白,眼裏亮晶晶的。
“好了,你喝吧,我先出去了。”王文燕看了一眼夢飛歎了口氣,知道是那種不願在人前哭的人,推開門走出去,讓她好好發泄一下吧。愛情就是這樣一個東西,會讓所有的人都心碎。無論你多麼的堅強。
既然已經說出來了,相信要走出來就容易多了,她還是有點佩服夢飛的,既然會這麼處理自己的感情,是啊,給自己已給埋葬和吊念的時間,然後徹底的走出來。如果當時的自己也能這樣不知道會少多少痛苦。最好讓她安靜的生悶氣,直到那莫名的情緒消失,這樣才不勺人。
夢飛無意把自己整的慘兮兮的,但是……真的好煩、好倦、好想哭……淚意撲簌簌地驀然湧上,滑落兩串水漬,自己都一時無措的頓住。她既然會哭會為一個男人哭泣流淚,這是她以前很不屑的事,曾經,她戲言,不會為愛傷心流淚,她最瞧不起的就是為玩弄女人感情的男人傷心流淚的女人了,沒想到她夢飛也有這樣一天。可是她卻明顯的感覺到心好痛,她知道疼,就是愛過的證據,原來她也愛過啊!意向鄙視情輕視愛的她既然也愛過,好諷刺。夢飛頸脖僵硬、眼睛酸澀無比,卻固執地不肯讓眼淚落下來。
方才迷迷糊糊地睡沉過去,夢見還是那個陰暗寂寥的房屋裏,她抱著冰冷僵硬的身體,四下靜靜,隻有她無聲流淚……
揉了揉蹙起的眉心,房間裏的燈王文燕出去的時候關了,好黑,說是培養悲傷的氣氛,這個家夥真是……剛要起身,一陣暈眩卻又使得她不得不坐回去。
陽台上的風卷動落地窗前的深藍色窗簾,和著甚是明亮的月光,窗外的月光潔白清冷,簡易的推拉窗上映著她極淡的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