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找我南昃知道嗎?你應該讓他來對我說這些。既然你們感情那麼好,我想他會為你做到的,隻要他向我開口,我夢飛不會纏著他不放。”
“他心中對你有愧,他開不了口啊,我求你,我不能沒有他,我的孩子也不能沒有他呀。”夢飛一愣,大腦裏的弦受不住這樣的高音,忽然蹦斷了又猶如被當頭澆了一盆冷水,徹骨的寒氣緩緩湧上來。
不想多作糾纏,她淡淡開口:“我還有事,先走了。”不等珂敏回答,便轉身離去。
她終於走了出來,遠離了她漂亮的身影和麵孔,還有她身上隱約的香水氣息,同時,連帶那把美妙動聽的聲音也徹底消失了。
自欺欺人了其實已經足夠和長,從頭到尾不過是自己一個人的獨角戲。不斷在心底深處不安因子,終於昭昭攤在陽光下,她已經無法再逃避躲藏了。
她以為,他們是真的可以相濡以沫,可以共進同退。可是,誰又能想到,在她和他之間,竟然還有這天大一樣的秘密,而她就像傻瓜,一直蒙在鼓裏,不知被瞞了多久,也不知要被瞞到幾時。她閉了閉眼,平穩的氣息中帶著隻有自己才能察覺的顫抖。
習慣果然是世上最可怕的慢性毒藥,短短幾個月的時間,他在她存在的每個角落不聲不響的留下屬於他的痕跡,讓她不知不覺學會了依賴,懂得了享受關懷。
對曾經視獨立為理所當然的她來說,就像心靈深處的某塊鐵甲被攻破,甜蜜中同時夾雜著自己不願正視的恐慌。因為他的到來,就連呼嘯而過的風中都仿佛帶著最溫暖的因子,讓她迷醉,甚至甘願一直沉淪下去。相處的時間越長沉淪的越深,到現在已經是無法自拔了。
隻覺得呼吸困難,眼睛酸酸的,為一個心不在自己身上的男人哭泣時她一向最鄙視的,她強忍著不讓它往外流……
這短短的一席談話,使一切的一切都變得那麼虛幻、飄渺不在真實。
心像是入煎鍋裏翻炒,各種調味料都加了下去,到最後連自己也嚐不出最真的味道。
她是他相戀四年,想念五年的女友,他們有個孩子,一個愛情的結晶,而自己呢?自己不過是個意外,孩子更是意外。自此,一切不言而喻,究竟還在傻什麼呢?居然陷落到這一步,恐怕再退一分,便真要萬劫不複了。到那時,她又將如何自處?麵對珂敏,那微微嘲諷的語氣猶在耳畔,是真的不屑去做第三者,可是,就怕自己在自覺或不自覺之間早已被一步步推向那個令她感到羞恥尷尬的地位。
她閉上眼睛,仿佛聽到潔白的梨花花瓣片片掉落的聲音。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接近中午,夢飛仍然坐在沙發上發呆,聽見門開啟的聲音,隨和一陣關上的聲響,他們已經回來了。
“媽媽。”夢飛抱著飛撲過來的小意雙手包圍住幼小的軀體。
“剛剛在發什麼愣呢?”南昃拉著小天在她邊上坐下問道。礙於得不到回應又看了她一眼,卻發現此時夢飛臉色煞白,“怎麼了?你的氣色看上去很差,不舒服嗎?”
南昃一隻手付上她的額頭,卻被夢飛躲開了,南昃收回騰空的手,疑惑的看著夢飛躲閃的眼神。“我沒事,我去做飯了。”搖著頭輕笑一聲,像是感歎,又是無奈。南昃支著頭不語的盯著前方一時間迷惑湧上心頭。
晚飯後,夢飛收拾好碗筷之後,才回臥室又收拾了一下沒收拾完的行李。在半明半暗的燈光中,南昃修長挺拔地靠窗立著,一雙眼睛若有所思地盯著她,深邃幽暗低聲問:“有什麼事不順心嗎?”
“沒有。”夢飛努力回以笑容,卻笑得萬分勉強。走到床邊坐下,神情很疲憊。南昃也跟著走到她的身旁,咫尺之遙,居高臨下,眼見她的神色由迷亂逐漸恢複為冷靜,雖然其中還帶著掙紮的痕跡。他不說亦不動,隻是靜靜地等,等她開口。靜了幾秒,夢飛語調平靜,淡淡地說“沒事,我先睡了,明天很早我就的走了,今天早點休息。”困擾就暫丟一邊吧,她歎息道。等出差回來相信也該是他要和她攤牌的時候了,到那時再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