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走一會兒,馬兒稍安,吳慕華也略脫了些狼狽之狀。便隻顧往州城趕去。
衢州乃江南大郡,州城中也極是繁華。且江南風情,也與中州大異。吳儂軟語,方言土話,吳慕華雖聽得似懂非懂,卻也大感有趣。打算逛逛州城,無奈腹中反對。適才酒亭處實在沒吃什麼東西,酒也未曾好好喝。想起酒保說城中的醉仙樓,便向路人打聽了方向,輕騎而去。
到了醉仙樓,見是臨水而建的二層閣樓,青瓦粉牆,清新淡雅。堂中已有許多客人,熱鬧卻又不覺喧嘩。進得堂中,自有跑堂的小二招呼。吳慕華便上樓撿了個臨河開窗的座,還是要了兩角竹葉青,菜便點了個東坡肉,隨小二配些時令蔬果。小二答應了自去安排。
二樓客人不多,鄰桌卻有兩桌客人,六男兩女,各攜刀劍兵器,言談舉止,正是江湖中人。聽得他們正各自講自己或親曆或途聞的江湖新聞趣事。吳慕華雖自幼習武,奈家教甚嚴,隻是跟著府中的師傅修煉劍訣,與江湖中人並無接觸。雖然師傅也講過江湖上的一些見聞規矩,畢竟隻是聽來,哪及得此時所見所聞。
耳聽得鄰桌大聲談論,自己喝酒品菜,也確是大長見識。正側耳聽時,樓下又上來兩人,正是回望坡酒亭遇到的兩個女子。阿卓一見吳慕華,便笑對她小姐道:“那呆瓜也在這裏。”那小姐道:“不必理會旁人,快用飯後尋個住處。”兩人坐了角落的一張桌子,叫了些飯菜,離眾人遠些,自是不想被吵到的意思。
樓上諸人見了,雖覺兩人明豔美麗,卻也無人上去搭訕聒噪,依舊自顧自高談闊論。忽聽一人說道:“大家夥兒可曾聽說這一件大事?”旁人便問:“齊老六,你又有什麼新聞了?”那齊老六是個年輕人,卻滿臉絡腮胡子,故作神秘地道:“我聽說魔道三宗血煞門、九陰宗、血鷲門三宗要糾集好手追殺吳華大俠!”眾人一時靜下來,便又齊聲哄笑:“魔道早就被吳大俠殺得不敢出門,這些年一直放出風聲要如何如何,每次都是光說不做。再說了,如今魔道年輕一代還有誰是吳大俠的敵手?齊老六你從哪兒聽來的舊傳聞當作新鮮事了?”
那齊老六滿麵通紅,也不知是酒後臉紅還是羞愧臉紅,大聲道:“適才大哥叫我去長春閣給大家買回靈丹時,聽得此處長春閣閣主蔡子龍前輩與客人談到的。”一人笑道:“蔡老前輩沒有請你去喝杯長春閣的雲霧仙茶?”齊老六一時無語,隻得道:“你們不信算了!”眾人中為首的是個穿白袍的儒生,先前沒有插話,見齊老六窘迫,便笑道:“你們別打趣他了。老六,你說說是怎麼回事?”
齊老六道:“大哥命我去買回靈丹,咱們要的量雖不大,可品階要高。玄階上品的回靈丹恰好櫃台售盡,掌櫃的不在,夥計隻好帶我去見蔡老。進蔡老書房時蔡老正在會客。他們交談時我聽到了些。那客人是個道人,說是魔道三宗糾集了許多好手。以血煞門的血屠老怪為首,還有些什麼人我就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