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那就要看姐姐的心了,要是鄧綏沒了那容貌,姐姐覺得陛下還會愛惜鄧綏嗎?”
“怎麼才能讓鄧綏沒了那容貌呢?”
“隻能毀了她。”
“你有什麼好計策嗎?”
於是,二人便密謀了起來。文雨曰:為了一個“愛”字,古來多少女人成了毒婦。何況後宮隻有一個男人可以愛,又怎能不讓後宮的那片天,時時風雲莫測。而這份“恨”,又有多少男人敢去思量?
鄧綏深知宮中步步危險,稍有不慎就會墮入不複之地。眼下服侍自己的宮娥太監,又有哪個不是他人的眼線呢?鄧綏為了自身安危,對這些宮娥太監們從不責問打罵,即便做了錯事,鄧綏也能仁德包容。日子久了,這些宮人倒是對鄧綏十分的好感,加之鄧綏處處小心,倒也相安無事。鄧綏唯念自己沒有個靠山,父親英年早逝,兄長們又官職卑微,不像其他妃嬪,都有個靠山在,在宮中說話做事也有些分量。
越想越是傷心,鄧綏便讓雨香陪著,在後花園中踱步。不遠處望見了遠香亭,亭中似有一主一仆在那裏好似一動不動,宛然成了一幅畫卷。鄧綏便問道:“莫非那就是馮貴人嗎?”
雨香答了聲“是”。
鄧綏便踱著蓮步走向了遠香亭,亭中的馮貴人雖然知有人來,但卻依然穩坐亭中,雙眼望著遠方,隻是身邊的侍女翠娥轉身見過鄧綏,鄧綏便上前給馮貴人請安。馮貴人並未看鄧綏,隻教翠娥讓鄧綏坐了,便又不說話。
鄧綏見馮貴人不說話,便也不說話,與馮貴人一同看著遠方。許久,馮貴人依舊看著遠方,口中問道:“你為何也來到這裏,也看著遠方?”鄧綏側動了一下,回道:“貴人又是在看什麼呢?”馮貴人一聽,便回頭看了一眼鄧綏,說道:“你確實美豔動人,難怪會得陛下的愛憐,也難怪宮中妃嬪的妒忌。”
鄧綏道:“這深宮之中,多少妃嬪,守著的隻有一個皇帝,又有誰不被嫉恨呢?想必貴人也是厭倦了這種爭鬥,所以才常來這亭子,尋一個清靜吧?”
馮貴人道:“這宮牆之中,確實難得幾分清靜,更難得幾分安詳,宮裏是鬥,宮外也是鬥,今日你占了上風,明日她敗了下風,爭來奪去,不過是一場空夢,一段憂傷,即便高高在上,又能經得起多少歲月?”
馮貴人邊說邊示意丫鬟攙扶自己,要離開亭子,走到亭邊回身說道:“且小心了你那張花容月貌的臉。”說完便緩步離去了。
鄧綏聽了此話之後,不禁心中一陣寒戰,心想這定是馮貴人在提醒自己,是有人要算計自己。又一想,在這深宮之中,即便是像馮貴人這樣不諳世事的人,卻對這後宮的動靜了如指掌,想這後宮之中,還哪裏來的平靜呢?
鄧綏一邊想,一邊撫摸著自己的肚子。原來,近日,鄧綏一直嘔吐不止,想必是已經懷了龍種,但想到和帝子嗣多為夭折,其中定有蹊蹺,連和帝也將子嗣散於民間撫養,免於夭折。鄧綏原本就在這宮中難立足,又怎敢為此事聲張。亦是想保住這孩子,免遭他人的暗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