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4章娼婦的野種
十三年前。冽安臣十三歲，安心八歲。
……
“唔……”忍著疼痛，被毆在地滿身傷痕汙跡的冽安臣，小心的爬坐起來，他每一個動作的牽扯，都是疼痛的！
十三歲的他，還不懂什麼叫做反擊，隻是被身邊的一群孩子欺負著，辱罵著、恥笑著，並習慣著，習慣……被罵作是流氓的兒子、娼婦的野種……
被罵被欺負，他總是聽著，用他與生俱來的俊俏小臉回應著，讓那些人更顯厭惡。
一次一次被教訓的越來越嚴重、越來越痛。
而他也沒什麼好反駁的，因為那是事實，不是嗎？
慢慢坐起身，拿起身邊早已被其他小孩踩得肮髒的書包，來回拍打著，他知道就算幹淨了，下次也還是會髒的，他就是這麼的髒！不是嗎？
連媽媽都討厭他，他肯定很髒！他身上每一寸皮膚、每一滴血液都是髒的，衣服破了，髒了，有什麼好哭的，被打了被罵了，也沒什麼好哭的，因為，他就是這樣！
“哥哥！哥哥……你沒事吧！是誰欺負你了嗎？”
頭頂傳來的一句甜膩問話讓還在喘息中的冽安臣慢慢抬起頭來！為什麼，陽光突然刺眼……
這寒冬臘月的天氣，仿佛天使降臨一般。
蹲下身慢慢靠近冽安臣的安心，八歲的她紮著兩搓丫丫辮子，此時正閃動著一雙水眸心疼地看著眼前的小哥哥。
大大的眼睛長長的眼睫毛忽閃忽閃，煞是可愛。淘氣的眼珠子骨碌一轉，把媽媽老早放在荷包裏的手絹掏了出來，遞到小哥哥手上。
見他呆呆地沒動，索性可愛地再蹲進幾步，拿起手絹，放在嘴邊呼了幾口熱氣，開始拭擦著小哥哥臉上的汙跡與點點血跡。
“痛嗎？痛的話哥哥要告訴安心喲！”
冽安臣呆滯的默默看著眼前為他擦拭傷口的小女孩，他第一次嚐試到什麼叫做關心。這常人平常不過就可以感受到的情懷，他是長這麼大第一次得到。
於是……
他第一次沒有推開陌生的孩子，第一次沒有拒絕……第一次感受著全身變暖。
為什麼，眼睛漸漸濕潤，此刻，他的心裏隻回響著一句話：她叫安心嗎？
安心……
真的讓他有種前所未有的安全感，雖然，她比他矮一個頭，雖然她還很幼小，雖然……
“嘶……”安心的擦拭不小心地觸碰到了冽安臣嘴角的傷口，使他吃痛地輕哼出聲。
“哥哥，你……沒事吧？很痛吧！對不起！我……”
慌亂地安心不知如何是好，拿起身旁剛剛放在地上的雪球，微笑地遞到小哥哥手裏。
“哥哥，不哭喲！這個是安心做的雪球，送給你！你可以跟它許願！一定會成真的！我保證！嗬嗬……”
冽安臣接過一團捏的怪七八樣的雪球，連帶麵前安心的笑臉一起看著，此時的一切突然變得美好，就連手指染髒的雪球，也幹淨開心地冒著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