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票說的對,其實,就算現在我們的公司關門,我們也沒吃虧呀,賬麵上該收的錢不是也有兩千嗎。我投了三百的私房錢,沒想到能賺這麼多,早知道就該多入點兒股子,那我的私房錢不是還能攢更多!”?豔雪姐一想到自己能分那麼多錢,心情一下子好多了。
哎呀,虧她這個時候還惦記攢她的私房錢,女人就是女人!不過呢,想想也是!就算現在我們的公司關門,我們確實也沒吃虧!我們的本錢是一千八,前前後後就花了二十租房子(隻租了兩天,一天打掃布置,一天用來迎接錢主席),還有我們每個人這個月二十塊的車費和電話費!我們的公司連去工商局登記也登記,?一分錢沒花,牌子都是我從垃圾箱裏撿來的呢!
這樣一想,我的心情也好很多了。
表舅一看我的臉色轉好了,就小聲提了一個建議:不如叫豔雪姐出麵,到阿昌約出來,大家一起吃個飯,好聚好散,順便把公司留下的一些事情再處理一下!
“什麼,請他吃飯?”我和豔雪姐一致反對,“做夢!”
表舅隻好一遍又一遍地勸我們放下憤怒,盡快和阿昌見麵,好把事情說清楚。
表舅左說又說,我們就是不同意,他隻好拿出殺手鐧:“你們兩個想沒想過,除非我們的公司現在解散,把以前熟悉的那些小廠子的業務關係全丟掉,再也不做手工加工活兒的轉包,不然,我們一定要找他合作,因為隻有他現在能組織到這麼多廉價勞動力!”
公司解散?這是我和豔雪姐都不願意見到的,雖然隻是一個皮包公司,但是前途是絕對光明的!再說那些業務關係,全是我們用兩條腿、一張嘴、外加半斤口水一家家爭取過來的,容易嗎?
我和豔雪姐有些動搖了。
“好吧,我這就去找他過來吃飯!”?豔雪姐咬牙切齒地說,我沒吭聲,算是默許!
晚飯是在菜市場附近的一家被油煙熏得漆黑的四川小飯館吃的,我長這麼大第一次在雅間裏(桌子上鋪的還是那種最廉價的薄薄的白色塑料布)吃飯,可是卻是散夥飯!
我、表舅早就到了,就把菜點了,我點了一個麻婆豆腐、酸辣土豆絲、還有一個飄滿紅辣椒的水煮魚,我承認我是故意點這些菜的,因為阿昌和我一樣都是本鄉本土的蒼南人,喜歡吃清淡的海鮮,不能吃辣!
豔雪姐和阿昌哥過了好一會兒才到,我想他是不願意來吧。
見了麵,我注意到阿昌哥渾身上下一下子鳥槍換炮了,身上居然穿了一件新的黑棉夾克,頭上也打了摩絲。
“阿昌哥當廠長啦,造型也和以前不一樣了!”我尖酸地說。
我這麼一說,大家除了尷尬還是尷尬。不過,表舅還是把他摁下來坐好吃飯。
接下來,除了表舅自說自話講了兩句,基本以沉默為主,後來表舅也覺得一個人唱獨角戲沒意思,幹脆就一個勁兒吃菜,還好他是江西人能吃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