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關於江山和美人的約定。
他選擇了江山,卻死死舍不下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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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至夜,寂靜無聲。
一襲雪衣的銀發少年走在漫天飛雪的帝都皇城,妖嬈的容顏在一片蒼茫中顯得縹緲難測。黑色的馬靴在雪地上踏過,卻不留下一個印子。信步走向那座華麗而虛無的宮殿,修長的手輕叩烏木雕花大門。
咚咚咚。
宮殿內沒有回音,少年嘴角微微勾起,推開了這扇大門。
屋內焚燒著檀香,卻不能使銀發少年感到一絲暖意。他的目光輕輕地在四周掃視了一番。隔著紫色的水晶珠簾,隱約可以看見紫色的身影,清湛無比。
他嫻熟地擺弄著茶具,清閑優雅。舉手投足之間,無不體現皇家風範,自成一派的君臨天下氣質。唯獨那雙略顯女態的丹鳳眼,微微向上挑起,有著淋漓盡致的妖嬈。
誰也未曾想過,如今挾天子以令諸侯的靖溯王——慕欽,竟然是出生於青樓楚館,冠以私生子名義八年,璿璣閣醉生夢死十年。
他的出生越肮髒,心思越是縝密。
“君侯,冬至夜煮茶,好興致啊。”
慕欽並未抬頭,自顧自地清洗著茶具,四周早已茶香四溢。良久,他才開口說道:“不是煮給你喝的,君問雪。”
君問雪往屋內一瞥,無奈一笑,“給她的?”
“聲音輕點,她剛睡著。”慕欽淡淡說道。
君問雪無奈地搖了搖頭,徑自走向慕欽的方向,掀開紫色的水晶珠簾,朝著自己的故人微微一笑。一臉不屑地看著慕欽,問道:“她有什麼好的?竟然讓君侯冬至夜不眠,隻為她醒來喝上一杯熱茶?”
“不知道。”慕欽依舊自顧自地洗著茶具。
“既然不知道原因,為什麼還愛她?”君問雪勾起一縷銀絲,饒有興趣地在指尖纏繞起來。
“為什麼一定要一個理由?”慕欽這才抬起頭來,一雙丹鳳眸很是動人。他襲承了青樓花魁娘親的妖嬈,而體內流淌著帝王之血。
說得出理由的愛,說明愛得還不夠深。
“可在下隻是覺得,她真的不怎樣。”君問雪的一句“不怎麼樣”一針見血。
慕欽臉色一冷,漠然道:“六合大陸祭劍司——君問雪閣下,更不怎樣。”
的確,她,宿年,薑國昌寧公主,真的不怎麼樣。可是,偏偏他喜歡,你有什麼法子?
君問雪絲毫不在意,吟吟地笑了起來,“君侯如今問鼎天下,可別忘了,薑國的那位尚未出手,誰主長安城還未必。”
慕欽拿著茶具的手一僵。
君問雪笑意未減,這少年有著勝似女人的嫵媚:“江山,美人,君侯要哪一樣?”
良久,慕欽沉默。
薑國的那位,薑國的那位,薑國的那位……
欲言又止的止,哀比國殤的殤,這是薑國的那位的名字,止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