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拉抱著獨有的感情態度,抱著兩人心照不宣的默契,隻是想被關心和寵愛著,維持著心動的感覺,還能在她錯意了他的愛後全身而退。
可她錯了。凡事總愛有個轉折。長的是磨難,短的是人生。年紀還甚小的我們在學校那個小社會中已經隱隱體會到人生的磨難,張愛玲的話語總是說出那時好多女孩不能言傳的心聲。學校裏的女孩幾乎沒有從一至終都無改變的,她們是那樣可愛又可恨的生物,春天裏才微放的花蕾,哪會甘願落寞,於是虛榮滋生了,於是自尊滋生了,於是在美麗的妝容下,她們吱喳的聲音裏讓好的也能成為壞的,壞的也能成為好的,她們的壞毛病也會被包容成個性的趨勢,她們有違了初衷,褪去了幹淨,她們怎麼會知道沒有單純和鮮嫩的花朵過早的老去會是多可憐。或許,女孩就是磨難,女孩自己的磨難,女孩受女孩的磨難,女孩受男孩的磨難。人生就是個彎,彈性強的讓人根本來不及反應就已離開了原位,女孩的成長又是那樣的辛酸迅速而又在深深的譴責和悔恨中揮之不去。而我仍能清楚的記得勞佳的改變就是在那個暑假以後,但她從不會為改變後悔,她的改變是一種真正的成長,一種心靈的釋放,對於做自己這一點,她要的是絕對不留遺憾。
遠處的森林在奔跑著,我好像看到裏麵隱藏在深處的盛夏的花的熱烈。好渴,我急切地咽了咽唾沫,繼續仔細聽著。
這事情來得太離譜,悅黎是蔚藍的同班同學,長得漂亮,成績比勞佳好,有才華有個性有胸懷,兩個人從初一起就關係親密,初三那年同學們最終都知道他們在交往的事實。不知情的勞佳在暑假和蔚藍去看了一場電影,悅黎知道後大哭了一場,任人都勸不住。那隻是一場電影,我在想那男孩是否真的給過那個女孩一份愛,一份以至於讓一直大氣驕傲的她那樣惶惶不安的愛,讓她恐懼成這般;而他又有沒有給過勞佳一份愛,讓她有過希望卻最終傷心得精疲力竭。三個晚上,我和勞佳睡在一張床上時,醒來後還能聽見她的啜泣。15歲的我們已經體會到愛是個多麼傷人的東西,那幾個個晚上勞佳說了好多話,可我還能想到一句:“愛就像心裏的一片雲,想到的時候那麼輕快和甜美,可你就是感覺好像隨時都會散開。它好像偶爾會到嗓子尖,擠弄著出來,出來或許就能做自己了吧,可我還是沉著氣,不敢說一句話,不敢放它走。”從沒體會過這種感覺的我第一次對愛有著一份理解,不像親情,親情的傷害是愛的太深,再疼痛也有熱量;可愛情不一樣,它的傷害讓你失去愛,它的傷害冰冷而絕望,那是靈魂割舍的疼痛,在黑夜裏你找不到歸宿。看到朋友這般憔悴,已經估摸到愛的厚重力量,即使是我,呆在一個受傷的人身邊,也已被重重壓力裹住,我能做的就是用手輕拍她顫抖的脊背,她蜷縮的身體像幼蟲一般,等待隱伏在黑暗的蜘蛛撕碎那脆弱的薄翼,無法自拔;連同那顆深紅的心,然後血跡斑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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