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軍區修正了大概一個星期,期間做了休整,我的傷也已經養的七七八八了,每次照著鏡子看見我臉上的淤青,就會不由自主的想起黑桃K,不知道這孫子這幾天會是個什麼境況。
期間我回了一趟我住的酒店,酒店的老板似乎很好奇我是幹什麼的,一直用一種異樣的眼光看著我,似乎是覺得我精神有問題,交了一萬的押金,結果一天酒店都沒住過。
我又回到了郊區,去看了許瞎子,許瞎子的傷勢已經完全恢複了,我到達村子的時候,他正揣著袖子,蹲在牆根曬太陽,身邊一群的老大爺,正在叼著大拇指粗的煙卷,蹲在一起聊天。
許瞎子見我來了,扶著牆就站了起來,笑得咧開了嘴,露出滿嘴黃牙,用當地方言大聲喊道:“俺兒子回來咧!”
我一愣,隨即一種說不上來的感覺,頓時彌漫了我的整個大腦,喉嚨好像有什麼東西卡著一樣,吐不出來,又吞不下去。
說實在的,就是我幹爹劉局,也都沒有這麼叫過我,他也就是“承楠 承楠”的這麼叫,許瞎子那裏好像生怕我認不出來他,還在那一聲一聲的叫著,
我深深的吸了口氣,狠狠的揉了揉臉,快步的向他那裏走去,親親熱熱的叫:“大舅,你他娘的是不是又糊塗了啊?俺娘讓俺來看你。”
我親親熱熱的走上去,心說你個許瞎子,倒是挺能折騰的,這家夥這麼快就融入到了當地的大爺堆兒裏,看來這家夥在當地也混出來一些人緣,不過這樣也好,不用費勁心思的去藏頭露尾。這樣自然而然的,反而會不讓周圍的鄰居懷疑。
我挽著他的胳膊,狠狠的攥住他的手腕,私下裏發力,用力的攥著。心想你個老家夥居然占我便宜。臉上還是一副笑臉,嘴上還是一邊親親熱熱的寒暄著:“各位大爺,俺先找俺大舅有點事兒,咱們回聊啊。”
許瞎子的臉上沒有什麼變化,依然一口一個兒子那樣叫著,我手上的力道很重,他卻一點都沒看在眼裏。我心裏也覺得好笑,就鬆開了他的腕子。
幾個大爺都還挺淳樸,吧嗒吧嗒的抽著煙卷,笑嗬嗬的向我點頭,我就攙著徐瞎子走向了我們租的那個房子。
走進房子的時候,我心說這個許瞎子真是到哪都不忘自己的老本行啊,本就不大的農家平房,已經被許瞎子給改了格局,桌子上和一邊的窗台上已經擺上了各種各樣的線頭和五金電料,有好多是破電磁爐上麵拆下來的芯片。有相當一部分好像都是在垃圾堆裏撿的。
我走進屋子,就是一皺眉,隨口說道:“你還真有心情,你是不是一天不擺弄這些東西。你就手癢癢啊。”
許瞎子嗬嗬的笑了,道:“看來我許瞎子離開七局之後又不是養活不了我自己,我就在這兒給老鄉們修修家電,接個水管,焊焊電路啥的,一個月也能收入個幾百塊錢。”
我心裏一陣發堵,想想當年名震江湖的“鑄劍大師”許爺,自己的包袱放下之後,居然這麼樂得清閑。躲在這麼一個清淨的地方,守著一堆電炒勺電飯鍋悠然自得。誰說這不是一種令人向往的歸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