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喝的已經快到量了,早就不見了剛剛劍拔弩張的氣勢,許瞎子扯開襯衫的口子,我爹張問天也是醉眼朦朧。
張問天的舌頭都有些發短了:“也就是你許瞎子了,嘿嘿,別人誰他娘的敢揍我,你滿七局去打聽打聽”
許瞎子醉眼朦朧的,不過腦子還是相對清醒,追問道:“張承楠還那麼小,你他娘的舍得?七局是什麼部門,啊?你不清楚?那是提著命幹活的地方,承楠攤上你這麼個爹,真是倒了八輩子黴了。”
張問天有喝了一大口酒,剝著花生吃,還頗為得意的道:“誰讓他是我張問天的兒子。知道我爹,就是承楠的爺爺是誰不?知道不?48年,解放軍剛打下沈陽,肅清沈陽殘敵的暗線戰鬥裏,就有我老子,這叫家族傳統。”
許瞎子輕笑了一下,也沒有說什麼,張問天歎了口氣,對許瞎子道:“七局的活不好幹,真的不好幹,這些年,阿富汗撤僑的時候,我死了2個兄弟,伊拉克那邊兒幹活的季老六,雖然沒死,回來的時候整個人就癡呆掉了,還有一個失蹤了,到現在沒有音訊,太苦了.....”
許瞎子重重的將酒瓶撂在桌子上,滿嘴酒氣,道:“你還知道啊!你還舍得送承楠去賣命?他可是你的獨苗啊,你。。你他娘的腦子裏漂拖鞋了吧。”
張問天拿過酒瓶,滿上一杯,真的已經到量了,酒都溢了出來,之後費力的抬起頭,看著楚瞎子,道:“你知道,我們七局裏的人都見不得光的,特勤犧牲了,哪怕他做出了什麼轟轟烈烈的大事,做出過什麼露臉的貢獻,七局榮譽牆上都不會出現你的姓名,隻有七局總部榮譽牆上,有一顆代表你的紅星,幾年,十幾年之後,誰會記得你?”
就像一陣風,蕩滌了這個世界的灰塵,自己卻也消散了。
張問天喝一口酒,眼眶濕潤,道:“還有,誰家裏沒有老爹老娘?六子犧牲之後,我和劉局去他家裏慰問,六子家裏還一直以為他們的兒子在大學讀博士,和老兩口說,六子在火災裏喪生了。六子的媽一下子就崩潰了,老兩口從此孤苦無依。我狠狠的抽了自己一頓嘴巴,從那以後,我就主張在社會上招募人,最好是孤兒,沒有家庭的負擔,這樣就能讓更多的人享受天倫之樂。”
許瞎子目瞪口呆,沒想到平時硬漢一樣的張問天,還有這麼柔情的一麵,許瞎子捏著張問天的肩膀,緩緩的道:“承楠還小,也要看孩子的想法。你真的舍得自己的孩子去賣命?”
“排雷工兵的工作危險,可總的有人幹,消防武警的任務危險,也總要有人去從事,承楠是我的兒子,也不能是孬種,如果我們犧牲了,卻換來了祖國的和平,我們也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