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選了一個方向跑了下去。
小虎覺得自己已經跑了上千裏,她今天跑的路比她這一輩子加起來還要多,當然她隻出生了一個月。
“我應該快跑到世界的盡頭了,我跑了多麼遠啊,邊界在哪裏呢?”她停下來問路邊的那棵細紅果,“世界的邊界在哪裏啊?”
“邊界?我這裏是世界的中心啊,你從那裏跑來的?”
“什麼?我那兒才是世界的中心啊,我可是從大青樹來的,跑了那麼長的路。”
“大青樹?是那棵大青樹麼?”
鬆鼠一回頭,她看見層層樹冠之上,九百歲的老樹正立著,自己仿佛還在他腳下。
鬆鼠已經看見了它,那座奇特的石峰,它也象一棵樹從大地中長了出來,但它那麼高,它長了多少年呢?
“站到那上麵,就能看到世界的邊界了吧。”
她向山腳奔了過去,漸漸成為高聳入雲的石峰邊一個無邊看清的小點。
小虎終於登上了高峰,她來到懸崖的邊緣,青色的雲散開了,巨木變成了小草,森林之外,是一片金色的帶子環繞。她把頭揚的更高,看向遠處,突然那一片無邊無際的藍色,向她洶湧而來。
那是……海。我聽到它的聲音了。呼——呼——象夜間的風聲,它在呼吸!
她歡呼起來,蹦跳著,忽然發現自己站的地方沒有一個人。
“沒人來到過這裏麼?沒人看到過我看到過的景色麼?我要告訴誰我的幸福?有誰知道?”她的聲音從峰頂蕩開去,消散在霧氣中。
山頂是一片空曠,隻有一塊石頭立在平地中間,它不與山體相連,仿佛並不是大山的一部分,而會有誰把它放在這裏呢?
“石頭,你為什麼一個人站在這?”
“你在聽海的聲音麼?”
“你在這多久了?沒人與你說話你不悶麼?”小虎繞著石頭轉來轉去,儼然一幅好奇寶寶的樣子,而石頭不說話。
小虎把臉貼在石頭上,好象在仔細聽著什麼。過了好久,她慢慢的退開了,躡手躡腳仿佛怕驚動了什麼。
其石有三丈六尺五寸高,有二丈四尺圍圓。三丈六尺五寸高,按周天三百六十五度;二丈四尺圍圓,按政曆二十四氣。上有九竅八孔,按九宮八卦。四麵更無樹木遮陰,左右倒有芝蘭相襯。蓋自開辟以來,每受天真地秀,日精月華,感之既久,遂有靈通之意。內育仙胞。
……
天色漸漸暗了,深林中傳來了,虎媽媽的咆哮,然後是整座山嶺的震動,各種走獸紛紛奔逃,各種叫聲回響在著花果山之內…
小老虎,不舍的看了看石頭:“石頭,我媽媽在叫我了,我明天再來找你”小老虎轉身走了。
“……”
“我一定會來的…”小老虎回過頭來表情認真的說道。
海風依舊吹著,岸邊的蘆葦隨著風的節奏搖擺,頗為規律,卻有幾株新生的蘆葦,堅挺著,不曾擺動,任憑海風呼呼的吹,仿佛挑釁般傲立在眾多蘆葦中,顯得特別地顯眼。
太陽開始沉入海麵了,三足鳥的影子灑落在海麵上,海風呼嘯將海麵刮起波瀾,三足鳥的影子不見了…
夜已經來了,森林靜了下來,海麵卻更加不平靜了,狂風卷積著海浪,重重的拍打在懸崖上,拍打在那塊石頭上,大雨也瓢潑而下…
森林裏,一群猴子聚在一起,在大青樹上,狼狽的利用樹枝抵抗著暴風雨。猴王,在風雨裏,穩固軍心,發號師令:
“明天大家一定要尋一個好去處,或者造一個好居處,咱們不能老是這樣受這老天爺的氣…”
眾猴嘰嘰喳喳的答應了,全部下定決心要尋一個好去處,或者造一個好居處…
一夜的暴風雨終於平息了,三足鳥又從海麵上爬了起來,陽光灑落在花果山,彌漫的霧氣讓這裏更多了一份仙家氣息,這一切都象征著今天是個好日子…
眾猴歡喜著太陽的到來,紛紛讚美著大自然的恩賜,然後成群結對的在山中整日的玩耍,森林裏處處傳達著他們歡快的嘯聲…
海風輕輕的拂動蘆葦,所有的蘆葦,跟著海風的節奏,緩緩搖動,象一首抒情的輕音樂。
海麵上,飄蕩著幾根殘破的稚嫩的蘆葦的身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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