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菊聽到這句話,忽然放開手,為剛才抱住楊逸而羞赧。她已經是趙羽的人了,哪能再跟阿竹搶楊逸。剛才一害怕,竟把這茬給忘了。她頓了頓心神,試探道:“喲,楊逸哥哥,看來你已經和阿竹那個了,那你還抱得我這麼緊幹什麼?”
楊逸一呆,連忙送開手,一勒韁繩,放緩了馬的腳步。“你……你胡說什麼,我和阿竹……阿竹。”他想爭辯,卻支支吾吾地說不上來,畢竟,阿竹真的給了他,而且就在今天早上。
阿菊一聽他說話的口氣,笑得前仰後翻,竟把剛才在山上的恐懼和憤懣,全都拋在了腦後。“哈哈,看來是真的,我還真的得管你叫一聲姐夫啦。姐夫大人,快送我回城吧。”
阿菊左一句姐夫,右一句姐夫地叫著,身子又不停地在他身上蹭著,惹得楊逸心頭直癢。他猛地用雙手摟住阿菊的腰,把她往上一抬。這一下奇峰突起,阿菊竟結結實實地坐在了那頂堅挺的小帳篷上麵。
“啊——姐夫你幹嘛!我,我來那個了,你,你,你快放我下來!啊——”阿菊感到來自下麵強烈的衝擊和跳動,驚恐地發出陣陣尖叫。
楊逸突然腦子清醒了,連忙放開她,狡黠地說道:“說啊,你說啊。再讓你胡說,看我不把你也那個了!”
阿菊讓他整得淩亂了起來,心裏甜甜的,亂亂的,隱約又覺得對不起一個人,不,應該是兩個人。她低著頭略帶羞澀而又黯淡地說道:“姐夫,你別欺負我,我今後再也不亂說話了。可是,可是我真的想讓你陪我進城。我好害怕,這次行動失敗,手下的兄弟也全部殉國了。上峰要是查下來,我…我,你教我怎麼辦。”
楊逸見她楚楚可憐的樣子,心裏一軟,胸中一蕩,便貼在她耳邊說道:“別怕,好妹妹,咱先不回去,我帶你去一個地方。不過,你一定要聽話,別給我捅婁子。”
阿菊認真地點了點頭。
於是兩人便在秘密渡口下了馬,鑽進了蘆葦蕩裏。
徐文冠在鎮上一耽擱,等到了哨卡,幾個人又挨個遭到盤查。再要追趕楊逸,可就有點困難了。他們一口氣跑出十裏,就看見橫在眼前的那條岔路。
徐文冠緩緩地把馬勒了下來。
按照他和楊逸的計劃,車子是應該開上岔路的。可依照他判斷,車上載著幾個便衣,車內情況不明,楊逸極有可能已經被劫持。所以,他僅僅隻是猶豫了一下,便馬不停蹄地向太平門馳去。
眾人騎著馬,在快到南京城的時候,徐文冠把馬勒住,問一個在路邊賣西瓜的小夥子。小夥子說他壓根就沒見過什麼軍用吉普,更別說什麼持槍便衣了。徐文冠一聽,才發現自己真的判斷錯了,於是又策馬往回趕。等他們跑到那個叉路口,同行的一個同誌忽然指了指路邊,一處不甚明顯的輪胎印,正縱橫交錯在草叢裏麵。
徐文冠看著暗自後悔,恨自己判斷失誤。熊時輝跑了倒沒什麼,可萬一楊逸和宮本英樹要是出了事,他真的沒法向粟司令交待。宮本是和蘇婷一起過來的。因為這次任務,需要一個精通日語的同誌,所以,宮本主動請纓,參加了行動。可他又是反戰同盟的人,如果他出事了,可能會給抗戰的統一戰線,帶來一些負麵的影響。所以,二支隊黨委在電報中指示,必須要保證宮本英樹的安全。至於楊逸,他是非常清楚的。上級黨委曾多次指示,要徐文冠密切考察楊逸,爭取讓他早日成為革命隊伍中的一員。可徐文冠對他的第一印象並不好,雖然前麵的幾次行動,楊逸表現得智勇過人,可他總是不敢就這麼把他吸納過來。用他對楊逸說的話來講,他是國民黨,又是周錚的人,言下之意,暫且不可信任。可真的如果因為這件事,把楊逸給犧牲了。領導責任首先是不可避免的,而爭取楊逸的任務,也就永遠成了一句空口承諾。
“迂——”徐文冠勒住馬韁,眼前的一切,讓他倒吸了一口涼氣。
那輛軍用吉普,頂著荒地裏的一棵歪脖子大樹,正呼呼的噴著水汽,駕駛座的前後,歪著兩名中彈身亡的便衣。在離車不遠處,還躺著兩具屍體。宮本、楊逸和熊時輝全都不見了。
“四哥,蘆葦蕩裏發現了許多腳印。”
“四哥,發現敵情!棲霞山方向,有幾十個鬼子正朝這邊趕來!”
“撤!”徐文冠喝了一聲,甩手一鞭,帶領眾人,策馬往太平門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