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麵的小西,這時忽然對大塚使了個眼色。大塚上去就下了湯阿四的槍,接著四個特高科便衣,七手八腳地把湯阿四給摁到在地上。
湯阿四這回可真的傻眼了,向小西苦苦求饒:“太君,你饒了我吧,我對皇軍那可是忠心耿耿,絕無二心呐!”他見小西一臉的冷漠,忙把頭轉向顧效寅,求道:“顧兄,顧兄,你跟太君說說好話,我以後一定……”
他話還沒說完,隻聽小西喝了一聲:“射擊!”。
一排槍聲過後,湯阿四看見,他眼前的那對日本憲兵,把槍口慢慢垂了下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濃濃的火藥味。
他猛地甩開摁住他的便衣,順勢打了個滾,跪在地上失聲痛哭了起來。
鈔庫街的馬路上,四名湯阿四手下的便衣,全都倒在了血泊之中。
憲兵隊的審訊室裏,楊逸的手腳,被鐵鏈死死地鎖住,滿臉黃豆般的汗珠滾滾直下,手腕和肩上的疼痛,一陣陣地侵蝕著他的神經。
小西秀長在顧效寅的翻譯下,和楊逸展開了一場對話攻堅戰。
“楊逸,1939年2月18日,你去了哪裏?”
“中國人講陰曆,我根本不知道你說的是什麼時候。”
“好,那我告訴你,那天是你們所說的除夕,楊逸,你記起來了嗎?”
“記起來了,那天南京城要戒嚴了,我急著趕回老家過年。是湯隊長陪著我出城的。”
“那你還記不記得,在你出城之前,你的護士瑪麗?布朗去了哪裏?”
“記得,她幾天前就出城了,還跟我說去那個聖什麼什麼的教堂,要會他的老情人。”
“胡扯!楊逸,你給我放老實點。我問你,是不是聖禮大教堂,她要會麵的人,是不是一個叫威廉姆斯的英國人?”
“呃對!是聖禮大教堂!可他的老情人叫什麼,我還真的不知道。”
小西秀長被楊逸的態度給惹火了,他騰地站了起來,走到楊逸跟前罵道:“別以為你一副無賴相,就能從我眼皮子底下蒙混過關!看來我得給你加點料,你才肯老老實實地跟我說話!”說罷,他拿起一根火鉗,使勁地在楊逸那受傷的肩膀上戳了戳,那股烤肉的焦糊味,伴隨著一股濃煙,向楊逸撲麵而來。
“啊——啊——”楊逸大叫一聲,扯開嗓子吼道:“老顧,你快和太君說說,我怎麼得罪他的!憑什麼這麼烤我!”
小西回頭看了顧效寅一眼,顧效寅忙道:“小西太君,楊逸是在向你求情,他真的什麼也不知道。”
小西把火鉗放下,搖了搖兩根豎起的手指,說道:“不不不,顧桑,這家夥狡猾狡猾的,很不老實,我得再給他點厲害瞧瞧!”說罷,又指揮旁邊的憲兵,拿鞭子接著抽他。
“報告隊長!這是湯阿四的口供,請閣下過目。”一個特高科便衣從門外走了進來,手上還拿著一份審訊記錄。
小西信手接過,回到桌邊坐了下來,他湊在台燈底下細細地看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憲兵隊的機要秘書,悄悄走了進來,他在小西的耳邊輕聲地嘀咕了幾句。小西一聽,馬上站了起來,拿著那份審訊資料,快步離開了審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