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夫,你有沒有我媽媽的消息?”
楊逸歎聲道:“沒有,這些年我一直在打聽媽媽的消息,隻知道她後來改嫁到了陳家。但在南京保衛戰的時候,他們逃反了,就一直沒有回來。”
“哪個陳家?姐夫,你快告訴我呀!你當初為什麼不阻止她,你為什麼不幫她!媽——”阿竹哭了起來。
楊逸也有些動容,他想摟著阿竹的肩膀,去安慰她,卻被她推開了。阿竹接著哭道:“都是你!上次因為你被人打,媽媽挺身護著你,就一直背後遭人罵,她們罵的可難聽了……你……你知道我們過得有多苦啊!可你在哪?也不回來看看我,不來看看我媽媽。”
楊逸憐惜地抱住她,不顧阿竹的掙紮,任憑她的小拳頭砸在自己的身上。“妹妹,別哭,妹妹,都是我不好,全身我的錯。姐夫今後一定對你好,加倍的對你好!”楊逸連連哄著,隱約感覺有些奇怪:“不對啊!這情節不該是這樣的!如果讓別人瞧見,還以為我怎麼她了呢。”待想要放開,又於心不忍。於是便岔開話題:“呃,對了阿竹,剛才我看你槍法這麼好,你都沒告訴我誰教的呢。”
小丫頭畢竟還是小丫頭,聽楊逸說到槍上麵,馬上擦了臉上的淚水,綻開了笑容:“我的槍法是蘇婷姐姐教我的,你別看她是個女的,可她是個神槍手。對了,她還有個哥哥,年紀大概和粟司令差不多大,是在國軍那邊的。可惜,自從她參加了革命,他哥哥和家裏人都和他斷絕了關係。”阿竹說道這裏,臉上又飄忽著幾分傷感。
楊逸聽著阿竹頗帶稚氣的聲音,看著她那什麼都藏不住的表情,簡直呆住了,這就是阿梅的妹妹嗎?一個純潔無邪、天真可愛的妹妹嗎?
“姐夫,你在想什麼呐?姐夫?”阿竹見楊逸發呆,搖著他的胳膊,用手指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呃,那什麼,其實我在想,你除了會打槍,還會什麼。”楊逸也發現自己有些短暫的思想短路,趕緊又岔開話題,心想:“楊逸,你這是怎麼了,連阿梅妹妹的主意你也打,你還是不是人啊!”
“會啊,還會很多呢!我其實是名醫護兵,剛才我不是和你一起動手術了嗎。我還會發電報,也是蘇婷姐姐教我的。她還跟粟司令說,我的記憶力特別好,是個報務員的材料。”阿竹說道。
“電報?你還會發電報?”楊逸有些不可思議,一臉狐疑地看著她。因為在他的字典裏,這些都是特工該幹的事,不,應該是保密人員該幹的事。阿竹一個普通的醫護兵,蘇婷怎麼可能教她這個。難道共.產黨的保密紀律這麼差嗎?
阿竹頓時羞紅了臉,不好意思地說道:“好啦,我知道我吹牛了啦,姐夫你別笑話我了,其實我也隻是會那麼一丁點而已。”說著,還掐著大拇指和小拇指,在楊逸的眼前那麼一晃。
阿竹拉著楊逸的手,一路滔滔不絕地說個沒完:“這個湖啊,叫做沉香湖,前麵那個村子呢,叫做沉香村,名字好聽吧,這裏啊,還有個故事呢……”不知不覺,楊逸與阿竹就來到了司令部所在的那個小村莊,沉香村。
“楊堂主,重慶回電了!咦,竹吟,你怎麼在這兒?”蘇婷從一個小院子裏閃了出來,手裏還拿著一封電報。
“哦,蘇婷姐,他是我姐夫。真的,不騙你,他可是我親姐夫!怎麼樣,我姐夫帥吧。”阿竹拉著蘇婷的手說道,後麵的那段,卻是附在她耳邊悄悄地、得意地說的。
蘇婷睜大了眼睛,驚詫地說:“不會吧!親姐夫?你搞沒搞錯,他……他一個國民黨特務,你居然叫他親姐夫!”
阿竹嘟囔著小嘴,說道:“你不也有個哥哥是國民黨嗎,就不準我有個……不對!我姐夫可不是國民黨!我姐夫是醫生,是……是洪門藥堂的堂主。”她不禁有些著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