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瀟灑地揮著刀,嘴上還不停的說道:“和尚千萬別出手,這個支那人是我碰到的最厲害的對手。咦?他受傷了?混蛋!誰開的槍?這不公平,我勝之不武。”
楊逸在高山的一輪攻擊之下,隻能用他那把六寸的匕首勉強格擋,但腿上和腹部還是被高山劃了兩刀。很快,他就被逼到了和尚的身邊。
白崎有些技癢,一把拖住楊逸的右手,來了一個大背跨。好個楊逸,在和尚背起摔落的當口,竟鬆開匕首,由它自由下墜,左手忽地接刀,刺入白崎的心髒。白崎的身子沉沉地倒下,楊逸因為左肩受傷力虛,匕首竟沒能拔出。
這時,楊逸看見從巷子外走來一個身穿旗袍的女人。她見到這一幕,顫抖著靠在牆腳邊觀看。
在白崎倒下的一霎那,村上慧齋就站在楊逸身後,而高山的這一刀,差點就劈到了白崎。情勢突生變化,竟在這一招之間!
村上從腰間也拔出一把短刀,向楊逸身後猛攻過來。
楊逸沒了匕首,腹背受敵,更顯不支,隻能朝牆角一步步退去。兩把陰冷的刀,逼近他的身體,楊逸甚至能感受到它們森森的寒氣。
“完了,想不到我楊逸竟中了詭計,命喪於此!阿梅,我終究沒能和你見上一麵,來世再續吧!”楊逸閉上了眼睛,腦海中浮現著杜梅美麗的身影和那純淨而淡雅的芬芳。
鬼門關前,楊逸聽到了“咣當”兩聲悶響。他睜開眼睛一看,隻見高山和村上同時倒在了他的腳下,楊逸不由得驚詫萬分!身邊那個穿旗袍的女人已悄然離去。
楊逸看著她的身影,心好像一下子被什麼東西重重地撞了一下。想要追上她,腿上又疼得直打顫。
“是阿梅嗎?難道我剛才聞到的芳香是阿梅的?不可能啊,阿梅怎麼會有這麼厲害的功夫?一招製敵啊!阿梅見了我不會離開的,她知道我愛她,不可能,不可能是她。身影是有點像,但是阿梅的腰沒這麼粗,身材比她好多了,嗯,一定不是她。那她又會是誰呢?林翔玉?根本不是!”楊逸心裏充滿了疑惑,他把見過的人,但凡是女人,一個個全在腦子裏洗了個遍,還是猜不出來她是誰。
楊逸探下身去,察看了高山和村上的傷口。隻見兩人均是咽喉中刀,手法幹淨利落。“換做是我,也沒有這麼幹脆,高手,絕頂的高手。”楊逸不禁暗暗心驚。
楊逸收繳了和尚身上的幾把南部手槍,拖著傷,離開了巷子。巡捕和日本憲兵正滿大街的抓人,他隻好又走進另一條小巷,躲避追捕。腹部的傷倒沒什麼,但腿上和肩膀的傷卻非常嚴重,血不停地往下流。楊逸走著走著,不知走了多久,就來到了一個小院,坐在門口喘氣。
門吱呀一聲打開了,院子裏走出一個二十七八歲的年輕人,看見楊逸受傷,趕緊把他扶了進去。
“兄弟,你受傷了?喲,這麼多處傷。娘、孩子她媽,快!幫我的藥箱拿來。”年輕人說道。
過了一會兒,一個年輕的女子和一個老太太走出了房間。一家人幫楊逸包紮了傷口。
“我聽見外麵有槍聲,他們是來抓你的吧?”年輕人問道。
楊逸點了點頭,說道:“嗯,我殺了幾個日本人。大哥,你讓我走吧,免得連累你們全家。”
年輕人搖了搖頭,敬佩地說:“不行,你這麼出去,必然就擒,還是留在我這裏養傷吧。你放心,我家是安全的,這裏是法租界,兄弟我在巡捕房當差,他們不會到我家搜查的。”
楊逸堅持要走,年輕人有些不快,說道:“兄弟是不是瞧不起我林懷部,我平生最恨的就是日本人。兄弟今日的所做所為,實在是令在下佩服。敢問兄弟尊姓大名?”
楊逸心想,何不報出洪門的名號,在江湖上也顯顯洪武堂的威名,於是一抱拳,錚錚說道:“在下南京洪門洪武堂弟子楊逸,多謝林兄救命之恩。”
“啊!原來是洪門兄弟,失敬啦!你可知道林翔玉?”林懷部驚喜地說。
“林翔玉,我認得啊,她是飛鷹堂的堂主,怎麼,你……”楊逸也有一絲的驚喜。
林懷部說:“她是我小姑姑,翔玉是她的藝名。我也是飛鷹堂的人,剛入門,位卑言輕,不足掛齒。請問楊兄弟在會中點的是哪柱香?”
楊逸說道:“兄弟點的是中字香。”
“原來是楊堂主,在下眼拙,請楊堂主恕罪!”說罷,林懷部單膝跪地,就要行禮。楊逸連忙托住他的手,阻止道:“林大哥,千萬使不得,你我一見如故,而你又是我的救命恩人,怎敢讓你給我行禮,以後叫我楊逸就可以了。”
林懷部說:“現在太晚了,出去不太方便,明天一早我就去請尼古拉醫生來給你治傷。楊堂主,你先休息吧。”
於是,楊逸就在林懷部的家中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