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中,韻寒站於小橋上,手中不經意撒著魚食。
望著魚兒爭相跳躍的景色,嘴角上揚。瑾萱從拐角進入便看見這一美的景色。
女子絲綢般墨色的秀發隨意的飄散在腰間,僅戴幾星乳白珍珠瓔珞,映襯出雲絲烏碧亮澤,斜斜一枝紫鴦花簪子垂著細細一縷銀流蘇,著一身素白色輕紗衣裙,給人以高傲的感覺。
韻寒似乎感覺到瑾萱的存在,轉身,乳白珍珠瓔珞微微相碰,發出空靈的響聲。瑾萱回神,快步向前。韻寒微微一笑,望著池中活蹦亂跳的魚兒,不語。
瑾萱站在她身邊,不動。陽光照耀著池水,池水閃閃發光。
韻寒轉身,往池邊桃花林下的亭子走去,瑾萱跟上。因剛下過雨,空氣中似乎還含有一絲清新的草香。微風輕吹,吹散了女子三千青絲。
韻寒坐在亭中,瑾萱坐在她身旁。
彙報著如今局勢。韻寒磕目。
如今天下,各國群豪,戰亂已殃及武林,正逢武林盟主空位,各派英雄壯士有野心。
隻怕苦的是老百姓呀。武林如今需要一個有能力有魅力的人來統治,來掌管。
她深吸一口氣。突然想起前幾日的暗殺。腦子突然想起白欣妍,是她。她如今回來一定是有目的,這天下終究是要亂了。
她和她是一母同胎,欣妍的心思,她最懂。當年,欣妍拜師在西域毒醫門下時,韻寒便知道會有這一天,隻是不曾想這一天會來的這麼快。
她這幾年無任何動作,當她慢慢放下戒心時,她又來這麼一出。
她是在向她示威。當年師傅和西域毒醫便一直不和,但終是一克一,相互製約。
她與她不同,她們是親姐妹,是血緣至親,她終究下不去手。
隻有將她製住,但不傷害她。
可如今,她要挑起戰亂,她便隻有為了天下百姓之安危,冒死製止。隻是,這麼多年來,她獨自一人生活於世。
隻有她一個親人,心中難免有點私心,希望她活的好。
爹爹和娘親會安心了吧。
現在看來,隻有她出穀,可她終究是自己的親妹妹,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她想罷,望著這幽靜的山穀,這個她生活了十幾年的山穀,以險峻威猛為名,自古便無人問津。
本以為一生不出穀,隻在穀中與花鳥為伴,和瑾萱就這麼不問世事生活下去。
抬頭,望著瑾萱。身著淡藍色的長裙,裙裾上繡著雪白的點點紅梅,用一條白色織錦腰帶將那不堪一握的纖纖楚腰束住。將一頭青絲綰成如意髻,僅插了一支梅斑白玉簪。雖然簡潔,卻顯得清新優雅。
可如今,牽絆她的太多太多,她總不能放下一切去生活。
第二天,她和瑾萱收拾好包袱,從穀中出來,百靈鳥依依不舍,停在韻寒肩頭。
韻寒深吐一口氣,小心翼翼的撫摸鳥兒的額,呢喃道:“我們很快就會回來的,一定。”
遠遠望著山穀,茂密的森林,遮住了鳥兒。在一邊等待的護法沛珊,四大護法之首,微微提醒。韻寒收回心思,跨上馬。先行離去,旁邊瑾萱和沛珊立刻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