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搖曳著手頭的高腳杯,舉態優雅,黑眸攬過細碎的光斑,交織的燈光拉開他俊美的輪廓,忽明忽暗裏,斑駁的世界仿佛都在繞著他轉。
那種攬著戾氣的眼神,無端端就闖入她眼底,陰風不知自哪兒竄來,她被凍得渾身發冷。
他唇角是淬過毒的雅致,手工西裝隨意擲於旁側,他性感的鎖骨在晦暗不明的燈光下若隱若現,白襯衫也仿佛灑有迷魅。
這個男人,明明笑著,卻讓人有種窒息的感覺。
方才打她的男子也退開身,看得出來,他們對角落裏的男人很恭維。
男人衝她勾勾手指,施以默頂著張紅腫的臉,猶豫片刻還是小步過去,在這裏生存,她最起碼的自知之明還是有的。
“你叫什麼?”
他兩臂張在椅背,跟前茶幾上落有幾個煙頭,殘餘的煙絲正好蒙住她炯亮的眸子,或許是她眼裏那種厭惡太強,依舊被男人一覽無餘。
他換個更為舒適的姿態瞅著女人,她的眼神在告訴他,她對他們這種人,很不屑。
男人的笑,讓她心口有些發緊,“施以默。”
“哦?辱沒?”
此話一出,旁邊的人配合笑出聲,明明不是笑話,卻被他們笑得那樣刺耳,他們所作所為,不就是想奉承著這個男人麼?
施以默貝齒陷緊***她的眼神有些飄離,不過酒勁還未全部上來,她還撐得住。
男人唇瓣淺蕩,托著高腳杯一飲而盡,視線左右審視她,毫不避忌。眼鋒裏的玩味在強烈轉換的燈光下變得複雜,他看著她的眼神,就仿佛獵豹尋到滿意的獵物!
唐朝的眉眼,淡如清秋,“你先下去。”
施以默愕然,難以置信的端望男人的俊臉,他陰佞的黑眸似笑非笑,女人怕他反悔,折過身,步履有些紊亂,她醉了。
瞥著離開的背影,唐朝的目光單薄而又鋒利無間,那對眸子底處,也不知究竟私藏著什麼暗潮。
嗬。
他隻是一個旁觀者!
“怎麼出來了?還弄成這樣。”
她扶著牆,再也挺不住。媽咪在耳旁的絮絮叨叨她聽去一半,丟去一半。
不過還好,裏麵的祖宗沒有鬧得太大,她才僥幸脫險。
“還能走麼?”
媽咪扶住她,斥責裏難免帶有關切,畢竟還是她手裏頭的閨女,能不心疼麼?
“知道坐台錢不好吃,幹嘛不選擇輕鬆的?與你們同來的姐妹全都出台了,就你和美美還拉著一股子傲氣。來這裏的誰不想趁著年輕多撈幾筆?這幾年不躺,以後想也沒機會了。”
媽咪的念叨不止一次,她也全當聽不見,被媽咪扶著踉踉蹌蹌往寢室走,頭疼的厲害。
“以默,實在不行咱掛綠牌吧,紅牌錢少又傷身體,不劃算。”她將方才備好的濕巾往她額上一抹,曲起眼也算苦口婆心。不管站在誰的角度,綠牌總歸是最妥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