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著被一張樹皮麵具掩蓋住真實麵容的駱夜,妙彤雖不疑有他,但好奇心總是有的。這家夥,為什麼這麼神秘兮兮?那隻露出了一雙眼睛和一張愛喝酒的大嘴巴的樹皮麵具裏,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副麵孔?
妙彤覺得自己越來越想看到駱夜的廬山真麵目,不知為何,想著,心中還有鹿撞之感哩。而駱夜呢,聽了妙彤的那句問話,差點被酒嗆到,抹抹嘴巴,嘿嘿笑道:“我哪是什麼人物,江湖漂泊客罷了!說一世英名,也不過是誇誇自己。”
“哦?”妙彤對這個回答雖然不滿意,但也無可奈何。她不是喜歡尋根究底的人,也就將駱夜放了過去。而這時,空中忽然傳來嘎紮嘎紮的輕微聲響。
駱夜扭頭一看,頓時低聲喝道:“有人,我們快躲起來!”
大家一閃身,已經是躲到了附近的一個丘陵背後。
再偷偷地朝外探頭,隻見那巨大的五龍金船上竟放下了一架搖搖晃晃的索梯,直垂到離地麵約有半丈高的虛空中。接著,有三個穿淡灰色緊身衣衫、作宮中侍衛打扮,背後背著弓箭的壯漢翻下船身,從那索梯上搖搖晃晃爬下,接著便跳落地麵。
此時,他們離駱夜等人的藏身之地不過三四丈遠,說話聲清晰傳來。
“奶奶的,呆在這裏都五天了,骨頭都被這陰森森的鬼氣給泡軟了,到底什麼時候才能走人呢?”
“估計沒那麼快,聽說五千歲是打著給陛下取萬歲丹的旗號,來這跟薑淩天那老妖煉什麼地煞亡靈戰陣,也不知道要學多少天呢!”
“地煞亡靈戰陣?那可是五嶽劍派的封殺榜上的絕凶之陣啊!聽說非常血腥,還要經常用活人鮮血獻祭,五千歲他……他不會真的要煉這麼可怕的凶陣吧?”
“你沒看到我們這艘船載來的那上千個百姓,可都被送進去了!五千歲讓人把他們哄上船,說是有能賺很多錢的活幹,其實就是讓他們給陣法獻祭的!嘿!被五嶽劍派封殺又如何?陛下還一邊把五嶽劍派奉為中州江湖的中流砥柱,一邊又和肅冥宮這幫妖孽交好,享受他們煉製的各種邪藥呢!”
“唉!陛下隻是為了自己能夠延年益壽、永葆活力,這才瞞著五嶽劍派,接納肅冥宮。但是,那地煞亡靈戰陣一旦發動,不知道要死多少人呢!怕是陛下知道了,也萬萬不肯五千歲練!五千歲……太大的膽子了!”
“如今宮中明爭暗鬥絡繹不絕,幾乎每天都要死人!前陣子受陛下寵愛的拈花皇妃說死就死了,聽說那下身還鑽出許多渾身長牙的蟲子,明擺著就是被人下蠱!五千歲練這地煞亡靈戰陣,那也無可奈何,要保住他的太子之位,巴望著以後能登上帝位,就要不斷增強自己的實力,哪怕弄些歪門邪道,也在所不惜了……”
“哎哎,我們還是別談這些了,隔牆有耳,被誰聽去,怕惹來殺身之禍!”
“有誰會聽去?如今船上的兄弟們和肅冥宮的那些妖孽都在城堡裏頭練那個什麼地煞亡靈戰陣,就我們哥三個留在這守船。有鬼聽了去?”
“不管怎麼樣,這些都不是我們能談的,我們還是練箭去吧,走走走!這裏有許多碩鼠,倒是練箭的好靶子!”
說著,這三個侍衛便嘻嘻哈哈地從背上取下了弓箭,瞄準遠處那些在零落獸骨間鑽來鑽去的碩鼠搭箭便射。那利箭隱隱發著青色的煞光,在空中發出淩厲的呼嘯之聲,一箭一個準,瞬間洞穿那鐵皮碩鼠的腰腹,要不就將它死死地釘在地上,要不就帶著它飛出老遠。
這份功力,充分展示三名侍衛功力的深厚,他們雖然不是劍道修煉者,但若以劍道修為比之,怕至少也是正虛之境。
而那些碩鼠,看見自己的同伴被射殺,竟然沒有嚇跑,而是撲在死去同伴的身上,狠狠地啃咬起它的血肉。情景殘忍,讓三名來自皇宮之中的侍衛都不禁搖頭。
“果然是肅冥宮啊,連幾隻老鼠都那麼可怕!”
此時,躲在不遠處的丘陵背後的駱夜和妙彤已經是麵麵相覷。
讓兩人驚訝的固然是那三名侍衛剛才的談話,而震驚的是:地煞亡靈戰陣!
妙彤的聲音顯得異常冷冽:“那烈天矢這麼狠毒,居然練那種凶陣!這若是練成,生靈都將塗炭!若是被五嶽劍派知道,怕不惜與皇朝翻臉,哪怕傾巢而出都要滅了這凶陣。”
作為中州殺手榜上的第七殺手,妙彤仙子自然深知這種凶陣的厲害。
顧名思義,地煞亡靈戰陣用作戰鬥,操陣者要召喚出一百零八名凶悍的亡靈,先用自己鮮血與它們結下血契,讓它們聽命於己,然後不斷地用大量活人鮮血去飼養它們。亡靈雖然凶悍非常,卻沒有靈識,無法修煉戰術與武功。為此,又要利用邪術,將高手的元神和它們結合在一起,教會它們戰術與武功之後,再脫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