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臭水溝裏,還是沒有任何動靜。
當然,阿駱不至於就這樣泄氣,他淡淡說來:“我知道,你心裏在想,就算我不是殺手那一撥的,也是另外一撥的。雖然說這另外一撥不會對你造成什麼傷害,但因為我所不知道的原因,你也不想見到他們、被他們找到!”
“我可以告訴你的就是,這兩撥人中,我哪一撥都不是!”
說這句話的時候,阿駱臉不紅心不跳,非常地煞有其事。那語調,也非常鄭重,不知不覺就讓聽的人非常放心、非常有安全感。
阿駱頓了一會兒,傾聽了一下青石板下邊的動靜,又說道:“但我對你的情況知道得不少。你懂的,江湖傳聞滿天飛,再留一會兒心,知道得更多。我感覺著,你來到中州江湖,一定有什麼事,或是要去找什麼人,或是要逃避什麼事情。你身上帶著收天寶藏的藏寶圖,令你懷璧其罪,處境非常危險。單單靠你一個人的力量,可能你已經心力交瘁,感到非常辛苦。你希望得到你信得過的人的幫助,但卻沒有。你就像一隻在江湖上飄零的鳥兒,在風雨中搖搖欲墜,你很無助,希望有人帶著你走,幫你分擔一些。”
阿駱說著,越說越動情,最後幹脆在臭水溝旁邊盤坐下來,繼續高談闊論:“你甚至不知道接下來要怎麼辦,你甚至會想,我逃得過這一次,還逃得過下一次麼?你會感到非常沮喪。而我——我願意給你一些力所能及的幫助。我雖然沒有功夫,是一個很普通的行走江湖的小人物,隻有兩隻猩猩陪著我、保護我,但我也算闖蕩江湖多年,去過的地方很多,看過的人也很多。不然,也不會連那中州江湖第一高手都沒找到你在哪裏,我卻知道,你就在我們的腳底下,是不是?”
臭水溝那裏,依然是毫無動靜。但是,阿駱非常有信心,他清楚,裏邊那個可憐的姑娘是一定會被自己打動的。阿駱挺相信自己的口才。十年前,他憑一把劍就暢快淋漓地闖蕩江湖、任意恩仇;十年後的現在,也不單單是兩隻火焰猩保護他的,還有他的如簧巧舌。
阿駱暢快淋漓地繼續說著:“我知道你現在的心中一定非常奇怪,為什麼我願意幫你,對你有什麼樣的目的。當然,我並不是俠客,不會為了路見不平而幫你,我也是為了好處。你既然是公主,並且身懷所謂的收天寶藏藏寶圖,就一定有讓我得利的地方,如果我幫了你,你不至於什麼好處都不給我,對不對?就像追蹤你的兩撥人花錢請中州高手一樣,你也可以請人來幫你呀!我所貪圖的,就是這一點。”
說完了,阿駱靜了下來,不再說話。說了這麼多了,口水都有點幹了,他等著下水溝裏的反應。他相信,不管怎麼樣,那個姑娘都應該有反應了。
果然,約摸一盞茶的時間之後,下水溝發出了一個悶悶的聲音。
“那你為什麼不幹脆去找那……那追我的兩撥人?”
聲音雖然顯得沉悶,但卻不能掩蓋那種甜美和柔膩,聽著就讓人覺得舒服。
阿駱發出了兩聲苦笑:“我畢竟是一個在江湖的底層混的,那些人找的都是高手,怎麼看得上我?”
“那你怎麼知道我是否又看得上你呢?”臭水溝裏的聲音說:“人家都不要你,你又有什麼本事幫我度過難關?何況,你要對付的還是……北漠的兩大勢力!”
阿駱一笑,這次的笑聲就故意顯得有些輕鬆了:“他們請來的人,不過是功夫高深而已!但是,在江湖上混,靠的不單單是功夫,還有腦子,還有七七八八下九流的東西,怎麼掩人耳目、怎麼像隻老鼠那樣走街過巷、怎麼用一些上不了台麵的手段達到自己的目的等等。這些,不是功夫好就懂的。加上,我那兩隻火焰猩也很厲害,都可以幫到你!”
“再說了,就算我功力不濟,也總比你單槍匹馬好!我敢保證的就是,我絕對不會害你,會幫你!我就算做不了你最有力的幫手,至少可以讓你輕鬆點!”
“我什麼都沒有!身上惟一一塊銀子,都被我……都被我一不小心丟給你的猩猩了,我是好不容易才翻出了一枚大錢去吃麵的!你圖我什麼?”那聲音幽幽地問。
阿駱一字一頓地問:“我也想找到收天寶藏。”
臭水溝下邊,頓時又是沉默下來。
阿駱接著說:“我們一起去找收天寶藏,我雖然是小人物,但也想得到一兩件寶物,保障下半輩子的生活!得到了,我就不用擔著風險到處走,置辦田地,討個老婆,好好過日子!多麼悠遊自在!幫你很凶險,但富貴險中求,總比我一輩子帶著兩隻猩猩到處胡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