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鳳出擊
入夜，瑪莎無眠。
是夜，北風吹過樹的梢，惹得月亮不高興。
天上烏雲密布。地上……
陶姑正準備上床歇息，卻聽門外傳來一聲“幹娘”，便知道誰來了。
“這麼晚了，還不睡覺？”陶姑打開門，將門外之人請進來，著她坐下。
“睡不著，來這兒找您一起睡。”瑪莎手抱著枕頭，一臉期待。
“好吧。”不理會瑪莎的歡呼雀躍，陶姑道，“不過，隻此一次，下不為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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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姑。”關上燈，瑪莎忽然轉了個身，“你不僅是我幹娘，還是我師父啊。是不是？”陶姑有些意外，昏暗的房間裏，她看不見瑪莎的表情，隻能看到大概的輪廓。明知道瑪莎看不見自己，但她還是她點了點頭。
“可是為什麼，你什麼都不和我說？”瑪莎詰問道，“你，在給拓跋珪做事吧？”
聞言，陶姑渾身一抖。
“你這丫頭，說什麼呢？”陶姑訕笑道。
“你不是在采藥偶爾碰見黑衣人的。你是早就投靠了北魏才會碰到他！”瑪莎說著，原本平靜的臉上都浮現起一絲慍色，“你為什麼不殺了我？你這樣，就好像掏幹了我的腸子、胃、心肝、脾肺、腎，卻反過來告訴我，這世間還有人能這樣活著一樣！那麼，請您告訴我，我是不是也應該也這樣活著？”
“我想大概也隻有了，當我發現我最敬愛的人做了這種事我才不難過……”瑪莎說著，已經泣不成聲。
“孩子，我們隻是各自為主。”陶姑見狀隻好坦白道，“並不是幹娘要幫多恩那丫頭，而是因為，她恰好就在那個王室的最高地位者身邊。事實上，早在我是晉國貴族的時候，我就開始參與北魏王室的各種活動。在那個時候，就注定了我是站在多恩那邊的。”
“你聽命於何人？”冷不防的，瑪莎起身開燈。那燈光像一把利劍，戳進了陶姑眼裏。可是陶姑卻無動於衷，隻是靜靜地看著瑪莎；這個樣子，像極了看透生死的高僧，卻令人心涼。
陶姑望著瑪莎的眼神充滿了憐惜：“孩子，別為我哭。我不值得……我沒有直接聽命的主人，我隻負責和北魏的一個黑衣衛接頭。”
“黑衣衛不是拓跋珪的勢力嗎？”瑪莎喃喃道。
“是啊，拓跋珪的人。”陶姑歎了口氣道，“如果沒有發生這麼多事，隻怕他已然是你丈夫了。若是如此，你大可不必受多恩威脅。她嫁的不過8、9歲的孩子，而你嫁的是那8、9歲孩子的父親啊……”
“夠了，我聽不懂你說什麼。”瑪莎看著陶姑道，“言歸正傳，為什麼多恩一定要殺了曼蓮？”
陶姑道：“你們之間的問題，我怎麼會知道？”
瑪莎垂眸冷笑，可當她再次抬頭的時候，眼底的決絕更多了幾分殘忍。
而對麵，陶姑親眼看著這個自己親自調教出來的徒弟，拔出了隨身攜帶的寶劍。而這把鋒利的寶劍還是當初，自己送給瑪莎的十七歲禮物。是那時樓蘭剛剛滅亡，她在此處拜師時，自己從腰上解下來送給她的見麵禮，如今，終於派上了用場。不等瑪莎動手，陶姑已經閉上了眼睛——
引頸受刑。
“最後，問你一個問題。”瑪莎道。
“說吧。”陶姑仍是不鹹不淡地，仿佛早已置生死於度外。
“你有沒有一刻，真的關心過我？”瑪莎冷冷地看著陶姑，臉上不多一分情感。
“有的。”陶姑閉著眼睛，臉上洋溢起真心的笑容，“像女兒一樣。”
語畢，手起刀落，陶姑仍然那麼溫馨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