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痕覺得自己的心,仿佛猶在滴血!
……
我多想,你再次牽著我的手,慢慢走在街上,看人潮洶湧起伏……
我多想,回到十多年前,你從我的碗裏,奪走那塊本來屬於我的肉,理所當然的放進嘴裏,然後一邊咀嚼著,一邊含糊不清的告訴我,十年後,帶我去吃最好,最強壯的整頭豬!
我多想,你在前,我在後,用你的肩膀,幫我擋住正前方,那刺眼的太陽光芒……
哥,哥……
“砰!”
一聲巨響,一個模糊的人影從幾十層高的地方瞬間墜下!
畫麵一變,他躺在床上,雪白的布單蓋住了他的臉,周圍人影綽綽,吵雜如沸,偶爾夾雜著一陣陣女性的失聲痛哭,眼前一片兵荒馬亂……
那靜靜躺在床上的人,是我的……父親!
另一邊,哥哥縮在角落裏麵,瑟瑟發抖。
從那一刻開始,所有的一切,都不同了。
不同了……
……
緩緩睜開眼睛,視線內一片模糊,無痕又一次看到令狐雷那一臉天真,好像頑童的模樣,他知道,一切,都再也回不去。時光,還在不停地向前走!
回不去了……
“弟弟,你怎麼……你是不是因為剛剛那些人說了我什麼,不開心了?”令狐雷走過去,忽然抱住了無痕的肩膀,現在,他的動作表情才像一個大哥應該有的樣子,把自己最心愛的親人,緊緊保護在自己的臂彎裏。
“別這樣。”令狐雷輕聲道,“其實……我知道自己有病,我也知道,別人看不起我,但是,這些,並不重要,因為有你在身邊,我就永遠不會介意,別人究竟是怎麼看我的。”
隻有這短短的一瞬間,令狐雷的言談舉止才顯得有些正常,無痕也沒想到這番話能從他的嘴巴裏麵說出來,有些愣住了。
而且,也不知道為什麼,令狐雷這麼一說,無痕就在腦海裏麵想起,上次在福祿園酒樓,與流年染指坐在同一桌,一起喝酒時的情形。
“無痕兄好像很介意周圍人的想法?其實,這大可不必!”
無痕還十分清楚的記得,當時,流年染指曾高深莫測的說過這樣一句話。
一個不安的念頭在無痕心裏一閃而逝。
“難道說……那家夥也知道令狐雷的存在?故意暗示我?”
不會,不可能這麼巧的!
無痕很快就把這個想法排除腦後。
腳步聲忽然由身後響起。
無痕和令狐雷一起扭頭,就看到乖貓,蕭寂然,肉丁橄欖菜三個人,一起“壓”著且聽風吟,朝他們迅速走了過來。且聽風吟垂著頭,甘願被他們把自己的兩條胳膊放到身後,一副可憐的、負荊請罪的樣子。
令狐雷見狀急忙放開了無痕的肩膀。
幾個人很快就走了過來。
乖貓叫道,“高手哥,我們捆了這死胖子來,給你出氣,要殺要剮,我們幫你。”
肉丁橄欖菜也歎息道,“我們紫竹軒出了這種敗類,身為幫主的我,實在也感到顏麵無光,無痕兄弟,你放心,我們幾個絕不包庇他半根汗毛,任你處置。”
蕭寂然也道,“這種敗類,的確人人得而誅之,你不用跟我客氣,也不用看我的麵子,直接剁了他就是!乖貓,你剛剛分到的那把風波開山斧呢?拿來給無痕用用,記得磨鋒利點!”
不得不說,這三個家夥的語氣和表情的確很有一套,起到了一定的效果。
本來心情極度狂躁的無痕,此時此刻臉色倒是被他們弄得緩和了不少。
不過,無痕還沒說什麼,且聽風吟忽然彎著腰,背著手,走到令狐雷身邊,非常誠懇的道,“令狐兄弟,剛剛是我說錯了話,我該打。你扇我耳光好了,打到你滿意為止。我絕沒有一句怨言。”
令狐雷被他們弄得有些手足無措,隻是回過頭一個勁兒求助性的看著無痕。
無痕在心裏歎了口氣,看著且聽風吟一臉認真的樣子,無痕隻好走過去,道,“好了,到此為止吧,其實,也沒什麼……”
“不!我剛剛真說錯話了,哥們兒,你罵我兩句吧,要不,你抽我兩頓大耳刮子出出氣,抽過以後,咱們還是朋友,還是兄弟,行不行?”
所有人都在看著無痕。
沉默半晌,無痕緩緩道,“如果我沒拿你當朋友,剛剛,你已經死了一百遍了!”
且聽風吟怔了怔,露出一絲複雜的目光,忽然舉起手,朝自己臉上狠狠抽去。動作之快,就連無痕都有些沒反應過來。
“啪!”的一聲脆響之後,且聽風吟肥碩的臉上,立刻隨之出現了一個十分清晰的五指印。
且聽風吟還想再打,無痕卻閃電般拉住了他的手。
“回去吧!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