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紫玉聽了納蘭媚兒的這段話,忽然長長歎了一口氣,然後道:“媚兒,我知道你受了很多委屈。可是你別忘了,我們大家之所以能安然來到空之城,那是張立差點兒用生命換來的。他如今仍舊被困在星河亂流,難道我們就不應該為他做點兒什麼嗎?再了,你和張立在一起,難道就沒有快樂的時光?”
納蘭媚兒道:“當然有快樂的時候了。可是你知道嗎,和他在一起的真正快樂時光,居然是當年在劇毒遍布的五力涸澤的時候。上官姐姐,我本不想讓你們傷心的,可是今既然把話都到這兒了,我也不瞞你了。我不是有意背叛張立,而是張立他,他早已經死在星河亂流了。”
上官紫玉一聽,頓時心裏一緊,隨後急切而憤怒地道:“媚兒,你在胡什麼?”
“我沒有胡。秦輝早就從湮家的湮傑那裏得知,張立他早在差不多二十年前就已經被‘罰之雷’轟滅在星河亂流裏了。這是城主府的唐影還有蘇璿親眼所見。如果你不信,你可以去問她們。”納蘭媚兒近乎咆哮地出了這一番她一直深藏在心裏的‘秘密’。
是的,在得知張立真的已經死去的那一刻,納蘭媚兒確實也是無比心痛,痛徹心扉的。可是那人隻是代表曾經,他已經死了。所以月芒戰團守在這裏等他,已經變得沒有意義了。
納蘭媚兒一看著唯一的親人,父親納蘭玄生機不斷流逝。眼看就要離她而去,她早已經支撐不住了,早就受夠了。再加上原來端木世家的端木昊不停來騷擾,她更是快要崩潰了。因為她已經覺得這些堅守沒有任何意義可言。信念崩塌,隨之而來自然是整個人的觀念也隨之崩塌重建了。
而就在她最崩潰,最無助的時候,秦家的大公子秦輝突然出現在了她的麵前。納蘭媚兒在秦輝這裏,終於找到了真正的安全感,終於覺得踏實了下來。
上官紫玉此刻完全蒙了,打死她她也不會相信當年叱吒風雲的‘妖尊’張立會死在星河亂流。可是如果一切隻是道聽途,那媚兒如何能出‘罰之雷’?關於罰之雷,上官紫玉是清楚的。當年廉刊也曾擔憂地提醒過她,是張立的修為進境太快,太過逆的話,不定就會引動‘罰之雷’。而罰之下,無一人可以存活!
“媚兒,你早就確定了這消息的真實性,對嗎?”上官紫玉臉上的孤冷突然消失了,一下子變得似乎很無助,很虛弱。
“上官姐姐……”納蘭媚兒看得也是十分不忍。這麼多年來,盡管誰都沒破,但人人都知道上官紫玉對張立的那份情。那份堅定而全心付出的情。
“據,是城主府的唐影和蘇璿親眼所見。”不知道為什麼,納蘭媚兒的聲音忽然變得很。因為她一下子不自信起來。張立可是屢屢創造過‘奇跡’的人物。他的那種堅韌幾乎讓月芒戰團的每一個人都欽佩。
上官紫玉忽然閉上了眼睛。她仔細回想了當年張立身為‘妖尊’的輝煌,又仔細回想了張立在七境世界的成長之路,不知道為何,一個堅定而強大的念頭瞬間湧上她的心頭:張立,是絕不可能輕易死去的!
上官紫玉重新睜開了眼睛,然後緩緩道:“媚兒,他不會死的。因為你們都不知道,他的前世是如何的輝煌。你今背叛了他,將來一定會後悔的。”
上官紫玉完,便立刻轉身,飛進了月芒戰團的庭院。納蘭媚兒怔怔地立於半空,低語道:“會後悔嗎?”
不會的!納蘭媚兒忽然就給了自己一個肯定的答案。為一個根本已經死去的人,曾經的人後悔,根本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她納蘭媚兒絕不要像父親那樣,為了一絲生機和壽元,而苦苦耗著。
……
張立回到秦世家秦輝的府邸,就把自己關進了房間。他輕手一揮,那被他珍藏了很久很久,一直未舍得喝的‘冰葉酒’便出現在了房間的桌子上。
張立狠狠地灌了一大口冰葉酒,然後有些無力而頹廢地坐在了椅子上。他的腦子裏一直閃現著秦輝和納蘭媚兒在一起的親昵畫麵。這讓他覺得非常痛苦,卻奈何又揮之不去。
不知道灌了多少酒,張立忽然就想到了溫柔而善良的葉雯,火熱卻又乖巧的倩兒。還有已經為她犧牲了性命的茱莉。然後便是上官紫玉,甚至還有軒轅晴。她們的身影一直在張立眼前晃著,晃著。她們都朝著張立笑著,溫柔地伸出了手……
張立立刻也伸出了手,然而卻是一下子抓了個空。之後,他猛得一個激靈,然後清醒了過來。原來自己做了個夢。
不過這個夢卻是讓張立忽然意識到,自己應該加快步伐了。於是,在一個漆黑的夜晚,張立悄悄出了秦輝的府邸,迅向著端木世家的方向狂飛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