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萬裏回到家,先衝了個澡,認真地洗去一身油汙,尤其是雙手。今天自己情急之下弄髒了江語詩潔白的衣服,也不知道能不能清洗幹淨,倘若還能見麵的話一定要向人家好好道歉,不過估計不會再見麵了吧,這個城市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能夠邂逅的概率微乎其微。梁萬裏洗過澡後,換了t恤和居家短褲,頓時感覺神清氣爽,心情愉快地哼著小調,做起了晚餐。
梁萬裏空閑時間喜歡看美食節目和雜誌,照著網上各式各樣的菜譜製作美味的菜肴。梁萬裏學生時代在一家中等規模的餐館做過兩個寒暑假的兼職,除了賺一些學費之外,趁著空閑的功夫向大廚討教,偷學了一些廚藝。大四那年在大家忙著遊山玩水的時候,梁萬裏利用自己攢的錢,參加過一期廚藝培訓班。由於對烹飪有興趣,加上愛鑽研、肯下功夫,後來考取了中級中式烹調師的證書。經營一家屬於自己的小餐館或者酒吧、咖啡館、甜點屋應該是很多人的夢想吧,梁萬裏偶爾也會做這樣的夢。
梁萬裏利用冰箱裏剩餘的食材燉了一鍋大雜燴,自我感覺味道還不錯。在孤寂冷清的夜晚能夠飽餐一頓美食,然後洗個熱水澡,躺沙發上看會兒電視或者窩在床上看會兒書簡直是莫大的幸福。梁萬裏把飯菜吃了個精光,自從拿到廚師證之後,就幾乎沒有挑戰過大餐了,通常隻挑工序、配料簡單的做,對於上得了宴席的大菜想想其製作成本以及造成的浪費就望而卻步了。梁萬裏一直想要創一道自己的招牌菜,不過家裏缺乏一個廣闊的試驗平台。洗刷碗筷的時候梁萬裏突然有了個衝動,然後不禁笑出聲來。
第二天梁萬裏通過網絡查找到幾家自己中意的招工信息,然後逐一拜訪,最後在一家新開的格調優雅、裝修考究的餐廳當了後廚幫工。這家餐廳名叫“秋雨梧桐”,聽起來有些淒婉悲涼,絕非熱鬧歡快、觥籌交錯的飲宴之所,反而適合三五知交,在黃昏或寒夜,靠窗聽雨,細細地互訴衷腸、品味人生。由於餐館不在鬧市區,而且新開張不久,人手還不是太足,梁萬裏很快就被錄用了。像梁萬裏這種初出茅廬的菜鳥顯然是沒有機會當大廚的,主要負責切菜、配菜等。然而比起端盤子,離灶台要近得多,梁萬裏可以近距離地學習大廚的手藝。
時間過得很快,梁萬裏到“秋雨梧桐”已經一個多月了,和後廚的師傅們已經混得很熟,對於大廚們每日操練上百次的招牌菜已經爛熟於胸,他偶爾技癢,恨不得自己衝到灶台,實踐一番;有時看到大廚們重油重鹽猛火的大手筆,忍不住想要改進一番;配菜的時候,間或別出心裁,想把幾種罕見的食材搭配在一起,呆的時間越久,這些衝動愈發強烈。
於是,梁萬裏經常利用休息的時候和大廚們聊天,遞煙遞水,大獻殷勤,明示暗示表達了想要在大廚的指點下試試手藝的想法。大廚們剛開始譏笑、後來嚴詞拒絕、再後來態度曖昧,最後耐不住梁萬裏的糖衣炮彈和軟磨硬泡,終於在一眾廚師的默許下,一位慈眉善目的洪大廚答應在餐廳打烊後留半小時給梁萬裏練練手。
又過了大半個月,梁萬裏就這樣利用每天的半個小時,在洪師傅等大廚的指點下試著做餐館的招牌菜,居然也像模像樣了。於是乎,梁萬裏得寸進尺,想要試試自己研創新菜,這個想法說出來之後,被大廚們痛批了一頓,罵他沒學會走就想學跑了,然後說他是個可造之材,紛紛鼓勵梁萬裏去考個高級廚師,然後就可以光明正大地在餐館掌勺了。至於研創新菜,將來自然有的是機會。梁萬裏嘿嘿一笑,吐了吐舌頭,可是還不死心,不過再沒提這回事。
又過了幾天,一大早還沒到營業時間,所有員工都到店裏集合,在短暫的早會上,“秋雨梧桐”的店長李思越說道:“感謝各位員工的辛勤勞動和通力合作,我們‘秋雨梧桐’開業兩個多月以來,業績不斷攀升,顧客的評價也很好,但是我們不能安於現狀,要不斷提升服務品質,不斷推出新的招牌菜,留住老客戶,吸引新客戶,為廣大客戶提供完美的用餐體驗!各位在工作中多多留心,客戶有什麼需求和抱怨要及時反饋,有提高工作效率的建議和意見及時提出,各位廚師利用閑暇多多研究新的菜品,我們獎勤罰懶,各位的努力一定會有豐厚的回報,謝謝大家!”店長一番話,引來大家議論紛紛,散會後,幾個廚師開始對新的菜品發愁起來。梁萬裏眼看天賜良機,趕緊見風使舵,向洪師傅提出他的想法,洪師傅本來是一百個反對這個後生輕浮的想法,不過自己一時半會兒也沒有什麼頭緒,於是答應打烊後讓他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