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岡薩雷斯十二歲的時候,一個月明星稀的夜晚。岡薩雷斯捧著那本《真正的勝利》,略顯疑惑地問古德裏安:“叔叔,這本書雖然名字叫做《真正的勝利》,但通篇都在闡述智慧與力量的重要性。雖然文筆優美、道理深刻,但不嫌文不對題麼?”
古德裏安笑了笑,反問道:“對於一個貴族而言,如何取得真正的勝利?”
岡薩雷斯思考了一下,回答道:“擁有經濟繁榮、軍事強大的領地,足以在正麵戰場上擊潰所有的敵人。”
古德裏安搖搖頭,接過那本書,打開扉頁,指著一行字說道:“貴族間的政治,正麵戰場上你死我活的較量畢竟是少數,更多的是背地裏的陰謀詭計。所以,這本書上說‘我們一直是以智慧和力量統治這個國家’。貴族之所以被稱為貴族,就是因為我們已經擁有強大的力量。因此對貴族而言,智慧永遠淩駕於力量之上。”
這本書的作者,是撒古拉斯帝國的一代雄主,尼古拉斯三世,因此他使用了“國家”一詞。而對岡薩雷斯而言,需要統治的,不過是一塊小小的領地。不過這並不重要,反正這些東西都是通用的。
看著岡薩雷斯若有所思的表情,古德裏安繼續說道:“你熟讀大陸通史,對於查爾斯三世指揮的那場對法蘭西帝國的戰鬥,你認為波多克平原上那場被譽為‘浴血戰歌’的一戰,同盟是依靠什才取得勝利的?是你所說的強悍的軍隊麼?”
岡薩雷斯啞然。那一戰,雖然己方有查爾斯一世坐鎮,但對方也有約拿單四世指揮。強者上根本沒有差距。而雙方的士兵素質也隻在伯仲之間,根本就是與軍力毫不相幹!
拍了拍他的肩膀,古德裏安笑著說道:“讓你思考這種問題,馬勒第茲那個老狐狸對你希望很大啊。我來告訴你真正的答案吧。”
說著,他繼續翻動那本書,直到最後一頁:“你要記住,真正的勝利,是鼓舞你的子民心中的鬥誌。記住這句話,貴族真正的勝利,是他的子民心中必勝的信念!”
見岡薩雷斯若有所思地點著頭,古德裏安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柔聲說道:“經濟實力、軍事實力,這些都是表象,也是假象。但大多數人隻關注假象,所以他們的成就終究有限。你要記住,你的眼睛會欺騙你。看待事物要學會用心,這樣,你將看到一個不同的世界,一個真實的世界。”
岡薩雷斯結束了回憶,臉上露出了然的微笑。然而,他剛剛想開口說幾句,就被巴裏特拉著開始奪命狂奔。他張了張嘴,卻聽到巴裏特壓抑的聲音:“有人追來了,十二名十二級的。還有高手,但我隻能模糊地感應到一個。”
岡薩雷斯的心就是一跳,然後他深吸了一口氣,運轉鬥氣將自身的氣息壓到最低。人族與深淵種族的血脈特征不同,實力高深的深淵強者可以通過異常的血氣波動定位入侵深淵的人族強者。
看著岡薩雷斯的舉動,巴裏特點點頭,開始拚命向東南飛奔。雖然對那些高傲的精靈沒什麼好感,但此時此刻也隻能向對方求助。據他了解到的資料,精靈一族鎮壓回響之地的強者,可沒幾個善茬,甚至有一位成聖級別的強者坐鎮戰堡!
強風撲麵而至,但岡薩雷斯卻不敢外漏鬥氣,隻能任憑強風打臉,同時極力降低自己呼吸的頻率。隨著血液流速、呼吸頻率的降低,他的體溫也在慢慢降低。此時此刻,岡薩雷斯在普通人的眼中完全就是一具新鮮的屍體。
但這並不意味著安全。很快,一根長長的骨刺釘在巴裏特的前方,如果不是他驟然減速,那麼這根骨刺將刺穿他的身體!
“卑鄙的人族?給我站住,歸於主人的信仰,你們將會得到優待,否則,迎接你們的將是死亡!”一個尖細的聲音從身後傳來,帶著濃濃的殺氣。標準的格洛裏亞通用語令岡薩雷斯暗暗吃驚,要知道,這些深淵種族與人類強者交流的時候,用的可都是精神力!
他很想回頭,看一看對方到底是何許人也。但他忍住了,因為他知道,目前對方應該沒有發現他,隻是慢速跟進試圖消耗巴裏特的體力。但隻要自己稍有動作,對方就會瞬間加速,超過巴裏特,將兩人攔下——抓著人的聖域,速度定然要慢上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