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種情況下,查爾斯一世自深淵之中折返,在皇室議會中做了一次簡短的陳述,以鐵腕獲得大部分議員支持。隨即在英靈殿長跪一夜,第二日前往波多克平原,做了一篇震驚整個格洛裏亞的陣前演講。這篇名為《榮耀即吾命》的演說慷慨激昂,其中一段更是為同盟中的鷹派反複稱頌:
“以整個同盟的榮耀與信念的名義,吾輩不應妥協,不能妥協,而事實上亦無法妥協!你們的前方是一百五十萬法蘭克入侵者,你們的背後是同盟的萬裏沃土!
“戰鬥吧勇士們!朕以聖萊茵同盟第六代帝皇的名譽起誓,你們的英靈,將與那些因鎮壓深淵而死的先烈共存!與整個同盟共存!”
在隨後的決戰中,十五萬同盟軍以哀兵必勝的姿態,對十倍於己的敵人發動了舍生忘死的衝擊,僅一次衝鋒就鑿穿了對方的中軍。隨後法蘭西聯軍兵敗如山倒,而同盟軍狂砍人頭三十萬,俘虜二十餘萬!
沒有人知道,為了開創了非鎮壓深淵而殉國者魂入英靈殿的先河,查爾斯一世付出了什麼代價,但查爾斯一脈在同盟四十九位帝皇中,僅占了三個席位就能窺視一二。
岡薩雷斯收回思緒,繼續看著石碑上的名字,那是同盟曆史的具現。直到最後一塊石碑前,他看見幾名英靈殿的神職人員正在祈禱,而隨著禱告聲,石碑上逐漸出現一個個名字,那代表著又有英雄為同盟戰死。
“無榮耀,毋寧死。這就是同盟的軍魂吧?”岡薩雷斯感慨一聲,停下了腳步,麵向最後的這塊石碑,鄭重地行了一禮。
貝蒂娜公主笑了笑,說道:“不單單是軍魂,更是國之意誌。”
隊伍陷入沉默,一行人默默地向山頂走去。隊伍中除了幸存的七名騎士和牧師,還有十名跟上山的皇家近衛,身穿重甲的他們腳步鏗鏘,擁簇在岡薩雷斯三人周圍,往來的客商看見皇室的家徽,無不乖乖讓路。
突然,一個酸氣衝天的聲音傳來,令在場諸人都皺起了眉頭:“哎呀呀,這不是我親愛的貝蒂娜妹妹麼?不聲不響的溜出去,害得大家為你擔心,原來是會情郎去了。這位是誰,還不給哥哥我介紹一下?”
岡薩雷斯轉頭望去,發現一個瘦子正向這邊走來,雖然是一身華麗的法師袍,卻透著一股子猥瑣。而自己此刻還穿著魔能護甲,對比之下倒是顯得玉樹臨風,難怪這家夥酸氣衝天。隻是這家夥身上的紅色的百合花讓岡薩雷斯眉頭微皺。
而且,岡薩雷斯很敏感地注意到,這人在看向自己和斐迪南皇子的時候,眼中閃著毫不掩飾的殺意;而看向貝蒂娜時,則是壓抑不住的欲望。
貝蒂娜公主秀眉微蹙,冷聲嗬斥:“吉爾斯,注意你的言行。你的一舉一動,可不僅僅代表你自己。“
“我當然知道,當然知道。我隻是關心一下我親愛的妹妹,聽說你們在路上遇襲了?讓哥哥看看你受傷了沒有,不好好看一下,哥哥總是放心不下啊。”吉爾斯誇張地說著,大步向前走來,同時張開雙臂。
岡薩雷斯當即明白了緣由,隨即暗暗叫苦——很老套的宮廷戲碼。皇室的混亂眾所周知,為了皇位的歸屬,各支血脈無所不用其極,加之宮廷之中又多有心理扭曲之輩,是以亂倫之事也不稀奇。隻是這宮廷之事實在深似汪洋,涉足而入者少有善終。而自己剛剛踏足莫德裏克便遇此事,實在禍福難料,凶多吉少。
“再明亮的陽光下,也會有陰影存在啊。”岡薩雷斯想著,雙臂抱胸,右手慢慢地摸著下巴,看著吉爾斯的眼中閃過一絲肅殺,“也許,這是一個投名狀?反正跟著誰,我都是一個愣頭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