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斐迪南皇子的喊叫,岡薩雷斯的神色變得很古怪,而貝蒂娜公主則變得很尷尬。不過酒館的老板則瞬間興奮起來——同盟公主到過的酒館!多麼響亮的名頭,一旦傳開,那些酸酸的吟遊詩人怕是會擠破門吧?
但不管老板是怎麼個想法,身份暴露的皇室成員一定要有排場的。而在這個小酒館裏,能夠體現身份排場的行為,算來算去也隻剩下清場。
於是岡薩雷斯的護衛騎士們開始清場,而公主手下那幾個傭兵愣在那裏,顯然事先不知道雇主的身份。倒是那位脾氣火爆的女戰職者先行起身,掏錢遣散幾個傭兵。
一番雞飛狗跳之後,酒館裏除了老板和夥計,就剩下岡薩雷斯與貝蒂娜公主這兩隊人。
岡薩雷斯恭敬地施了一禮,說道:“尊貴的公主殿下、皇子殿下,請原諒我遲來的問候,希望今天的誤會沒有為你們帶來不便。”
斐迪南皇子把眼一瞪,就想嗬斥幾句。他剛剛被岡薩雷斯按在地上,現在額頭還青腫著。隻不過才一張嘴就被貝蒂娜攔住——聖萊茵同盟之所以被稱為同盟,就是因為同盟內各國擁有極大的自主權,皇室與諸公國之間在法律上是平等的。
岡薩雷斯剛剛表明,他是奧克蘭大公的代言人,那麼在法理上就與他們地位相當。他的恭敬更多的是對於皇室,而非對於自己兩人。
所以貝蒂娜公主優雅地回禮:“沒有什麼不妥,感謝您對同盟法律的維護、隊貴族尊嚴的保護。倒是我魯莽的弟弟險些引起誤會,我代表他向您致歉。”
兩人就這麼客氣著,三句話不離法律、公正、禮儀,酸的不能再酸。不過一旁的雷薩德倒是聽得心曠神怡——這樣的做派才像一個貴族,足夠繁瑣,也做夠做作。雙方需要反複的試探,才能得到一個模糊的回答。
直到這場毫無營養的對話進行到十分鍾,岡薩雷斯才弄明白對方的意思。原來這一對姐弟是翹家溜出來的,身邊隻跟著那名女性戰職者。她名叫辛蒂,十二級戰士。為了安全和掩飾身份,不得不雇傭幾個低級傭兵。
對此,岡薩雷斯很是哭笑不得。他明白對方的意思後,很禮貌地邀請對方同行。這相當於正中對方下懷,於是這個同行的協議算是敲定下來。
夜裏,岡薩雷斯的房間,雷薩德與岡薩雷斯對麵而坐。
雷薩德雖然謹守貴族禮儀,但言語間還是有些不滿:“您不應該那麼輕率地答應的,那可是皇室成員,我們很可能會被卷入政爭。”
岡薩雷斯摸著下巴,一臉的無所謂:“你當我不知道?這明明就是一出鬧劇。那個子爵會在一個月內得到大好處,你敢不敢打個賭?”
雷薩德的表情瞬間變得無比精彩:“你都知道,為什麼還要答應?”
一縷壞笑在岡薩雷斯的嘴角泛起,他的聲音此刻充滿了惡意:“反正他們無論如何都要接近我們,為什麼不主動一點?以我的實力,哪怕有威爾遜大公做後台,也無法在莫德裏克橫行無忌。那麼,為什麼不主動加入一個足夠強大的勢力呢?”
雷薩德就有點氣急敗壞:“這麼做會被當成傻子的!”
岡薩雷斯的笑容愈發的古怪了,他將身邊的劍拿起,慢慢地說道:“我走的時候,馬勒第茲老師對我說了很多。所以我發現,在莫德裏克那一潭渾水中,做一個愣頭青再合適不過。所以,我今天玩一個英雄救美的戲碼,有傻乎乎的答應對方的要求。
“傻瓜和愣頭青看似隻有一線之差,但這一線卻宛若天塹。因為,愣頭青有不可忽視的實力,也有著清醒的頭腦。他們隻會在某些時候犯渾。而我要做的,不過是進行偽裝,讓別人認為我真的很傻罷了!
“英雄救美,這個戲碼本就足夠吸引眼球。如果這個美女變成了公主呢?隻會讓我的愣頭青之名更響!”
雷薩德怔怔的看著岡薩雷斯,好像要重新認識他一般。猛然間,他露出一個?燦爛的微笑:“看來,你真的長大了。我們這些守護迪奧多西家族的老家夥也可以放心了!”
越向北方行走,越能發現沿途風景的變化——綠意在逐漸地減少,而積雪在不斷地增多。因為有了貝蒂娜公主一行人的加入,使得岡薩雷斯的行進速度慢下來三分之一,也令岡薩雷斯有了更多的時間觀察沿途的風景變化。這種變化猶秋入冬,可偏偏肅殺之中帶有一絲無法磨滅的生機,讓岡薩雷斯在獨處之時略有所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