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路醫院的病房內,陸曼正坐在她父親陸援朝的病床前,陸曼經過一夜的休息,精神好了許多,不再是那副病懨懨的神態,雖然她注視著陸援朝時,臉上掛著笑容,但這笑容掩蓋不住她憂愁的情緒。
陸援朝雖然躺在病床上,但意識已經恢複,臉上的氧氣罩早已經摘除,他的情緒倒是很穩定,完全沒有因為自己的病重而感到有什麼不安,常年拖著病軀的他,早已經將生死看的很淡。
陸曼遲疑著有些難以啟齒,她作為人子,不能為自己的父親看病,反而還要去將父親奮鬥一輩子的產業給賣掉,才能為為父親看的起病,這讓陸曼感到十分羞愧。
其實陸曼參加工作也有五六年的時間,每個月的收入在同齡人中,也能算是中等水平,無奈這些年供陸瑜讀書,她根本就沒有存住錢,才會有現在的這種窘迫。
“爸,我想跟你商量點事情!”陸曼還是開了口,因為賣房子的這種事情必須要征得她父親同意才行,她自己是做不了主的。
陸援朝稍微偏過了點頭,恬靜的看著女兒,在他內心裏,對自己的這個女兒還是非常滿意的,這些年,她忍辱負重為家裏麵做的那些事情,老頭兒都是看在眼裏,記在心裏的,而自己的那個兒子是個什麼德行,他心裏也非常清楚。
“什麼事情,你說吧!”陸援朝說話的聲音有些虛弱,但吐字還是十分清晰,簡短的和女兒做了交流。
陸曼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不過她還是咬牙說了出來,道:“我聽醫生說了,你這個病需要做心髒搭橋手術,而手術的費用大概要二十萬,我這邊實在是沒有這麼多錢,想把家裏麵的房子賣掉,來給你治病。”
陸援朝聽了女兒的話後,並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又看向天花板,陷入了沉思之中,良久之後,他才再次側頭過來,平靜的說道:“房子不能賣。”
陸曼聽到父親的話後,心情立刻就低落下來,臉上露出十分焦急的神色,正待再說些什麼的時候,卻見父親的目光變得銳利起來,她明白過來,父親接下來還有話說,於是就強忍住勸解的那番話,等著他接著往下說。
“我這個病已經好多年了,是治不好的。”陸援朝艱難的說了一句,然後休息了一會兒,才接著道:“那套房子我是打算留給你的,給你弟弟用不了多長時間他就會敗光。”
陸曼剛想說自己不需要的話,但是轉念一想,自己都打算賣房子治病了,要不要還有什麼區別,自己拿到之後,給父親治病,豈不是更有價值。
陸曼想了一下,說道:“那我後媽那邊她能願意麼,看她現在的那副架勢,恐怕是為了家裏的這點財產才來陪護你的。”
聽到女兒提起自己的老婆,陸援朝的情緒變的有些激動,呼吸都開始急促起來,顯然是內心裏又想起了什麼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