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姬笑笑乃是京城第一笑,說話時是嬌笑,彈琴時是柔笑,唱歌時是淺笑,跳舞時是媚笑,吵架時是譏笑,這笑容啊總是讓人過目不忘,都是帶著靈氣的笑容呢,表情啊隨時隨地的表現在臉上,一點心機都沒有。而且這琴技和歌舞倒是一絕呢。”紅衣女子掩唇笑了起來,倒是她自己媚絲深骨。“那是,我們魏王妃啊可是小才女呢,畢竟是丞相府的大小姐,能別的姑娘一樣麼。”橙色衣衫的女子有些輕蔑的看向那紅衣女子,“你說本宮說的是不是啊,媚妃?”原來這紅衣女子叫媚妃啊……倒也符合她的名字的。“嗬嗬嗬,姐姐說的哪裏話,要論才情,誰不知道我們的華妃啊,那一手畫的可真是出神入化,妹妹又怎麼能比得上姐姐呢。”“好了,哀家也早就想聽聽我們京城第一笑的琴技了,笑笑,你什麼時候為母後彈一曲啊?”皇太後慈愛的拉住姬笑笑的手,笑眯眯的看向她。“既然母後想聽,笑笑就彈給你聽,正好,昨晚新婚,王爺為讓我逗趣解悶招來了一名琴師,聽到那琴師的經曆,笑笑啊,就想起了一首曲子。”笑眯眯的像是毫無心機純潔的孩子,就連南宮耀都不得不讚歎,這女子太會演戲了。“那好啊,快啊,哀家啊早就等著笑笑為哀家唱一曲呢。”“母後等著,笑笑這就彈給母後聽。”眯起眼睛一笑,示意綠蘿將那古琴抬上來,放在大廳中間,漫步到古琴前,眼角餘光嘲弄的看向那紅衣女子,緩緩而坐。“若為此弦聲寄入一段情,北星遙遠與之呼應,再為你取出這把桐木琴,我又彈到如此用心,為我解開腳腕枷鎖的那個你,哼著陌生鄉音走在宮闈裏,我為君王撫琴時轉頭看到你,弦聲中深藏初遇的情緒,月光常常常常到故裏,送回多少離人唏噓,咽著你喂給我那勺熱粥,這年月能悄悄的過去。”琴音淡淡的流淌,輕輕的聲音似乎在訴說這一個故事而不是在唱歌,手指在琴弦上優雅的播動。“燈輝搖曳滿都城聽著雨,夜風散開幾圈漣漪,你在門外聽我練這支曲,我為你備一件蓑衣,琴聲傳到尋常百姓的家裏,有人歡笑有人在哭泣,情至深處我也落下了淚一滴,隨弦斷複了思鄉的心緒,你挽指做蝴蝶從窗框上飛起,飛過我指尖和眉宇,呼吸聲隻因你漸漸寧靜,吹了燈讓我擁抱著你,冬至君王釋放我孤身歸故地,我背著琴步步望回宮闈裏,你哼起我們熟知的那半闕曲,它夾雜著你低沉的抽泣,路途長長長長至故裏,是人走不完的詩句,把悲歡譜作曲為你彈起,才感傷何為身不由己,月光常常常常照故裏,我是放回池中的魚,想著你喂給我那勺熱粥,這回憶就完結在那裏,這年月依然悄悄過去。”一曲終了。綠蘿仍舊坐在糾結,小姐不是說不會彈古琴麼,那現在在彈古琴的這個人是誰啊是誰啊!好似明白綠蘿此刻想法的姬笑笑朝綠蘿一笑,帶著得意的表情,我是說不會彈古琴,但是我沒說我不會彈曲子啊。掃了一眼大廳,看到皇太後身後的那名嬤嬤眼睛發紅,嘴角有些顫抖似乎是不敢置信般壓抑著自己,姬笑笑了然。“王妃,這古琴可是誰給你的?”皇太後身邊的一個中年丫鬟問向姬笑笑,語氣裏麵的激動,讓姬笑笑勾起了唇角,魚兒,上鉤了。“這琴名喚‘天魔琴’是以為宮廷樂師贈與笑笑的。”孩子般的露出一個明媚的笑臉,說著事實,“不過這宮廷琴師是被放逐出宮的,所以過幾日這琴師就要離開京城了,說是要到和心上人約好的地方等著自己的心上人。”“他可是叫莫然?”皇太後見此,了然於心,問向姬笑笑。“母後認識?”姬笑笑無辜的睜大眼睛問向皇太後。“嗯,這莫然啊,當年可是宮廷首席琴師,這‘天魔琴’還是先皇賞賜給莫然琴師的。”“原來如此。”點點頭,仿佛不在乎般,“母後,剛才笑笑唱的就是說這樂師和他未婚妻的故事,好不好聽?”“嗯,我們笑笑唱什麼都好聽。”姬笑笑依舊在笑,如花般綻放,看到皇太後的示意,走到皇太後的身邊,拉住皇太後的胳膊撒著嬌。“母後,莫琴師說他心上人還在宮裏,我們找出來讓他們終成眷屬好不好嘛母後。”“嗬嗬嗬,你這丫頭,才剛成親,就想當媒婆了。”戲虐的捏了捏姬笑笑的鼻子,一臉的寵溺。“王爺昨晚說,笑笑能嫁給王爺是月老牽的線,如果王爺和笑笑能多做好事,多幫助有情人,月老讓笑笑和王爺在下一世還能在一起的。”說道最後一句,姬笑笑臉變得紅撲撲的煞是可愛,不過真是情況是,姬笑笑在心裏無限幻想那**王爺一紙休書將自己休掉,那愉快的心情啊~~“哈哈哈……好好好,既然我兒這麼有心,母後自然會幫你們的,讓我們笑笑和王兒兩個人下一世還在一起,那母後做這件好事能不能快點抱到孫子啊。”“母後~你欺負笑笑,笑笑再也不要理你了。”臉蛋變得更加的紅潤,撅著那粉嫩的小嘴,一臉的不樂意。“瞧瞧瞧瞧,咱們的魏王妃啊害羞了。”皇太後此時心情無比開心。“母後~~”拉著皇太後的手輕搖撒嬌,內心則是顫抖不已,聽著自己的撒嬌聲,渾身都起雞皮疙瘩。“好了好了,母後不笑你了。碧瑤聽旨。”“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果然是剛才的那位丫鬟。“哀家命你擇日出宮,與莫然完婚,相攜故裏。念碧瑤誠心侍奉哀家多年,賞黃金百兩,白銀萬兩。”“碧瑤謝皇太後恩典!”看著那名喚碧瑤的丫鬟冷眼婆裟,姬笑笑心裏輕顫了下,有情人終成眷屬?自己的有情人在哪呢?內心一片淒涼。“你最應該感謝的是魏王妃,若不是魏王妃為你求情,哀家可不會放你出宮的。”想起侍奉自己多年的碧瑤就要嫁人,皇太後心裏的難過可想而知。“母後別傷心,笑笑以後會多陪母後的。”貼心的將頭靠在皇太後的肩膀上,畢竟以後要在皇親國戚之間混的不是,自然要找個靠山才行啊。“哎,還是笑笑懂事。”欣慰的摸著姬笑笑的頭發。姬笑笑得意了,這個大靠山,成功攻下!“倒是沒想到你還能演的這麼像。”夜晚,回到屬於南宮耀的寢宮,綠蘿已經退下,南宮耀略帶嘲諷的朝那正在卸妝的姬笑笑說道,不可否認,當聽到那女人是為了能和自己生生世世的在一起時才幫助那對有情人,確實是感動了下。“難道王爺想讓我告訴你們皇室的人,昨晚魏王爺在青樓呆了一宿?嗬,王爺,你丟得起那人,我丟不起。”沒有了繁瑣的頭飾,倒是顯得清新脫俗。“你這女人……”南宮耀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被這個女人刺激的想殺人放火了,簡直就是不知好歹!屢次頂撞自己。“王爺,這裏隻有一張床,王爺是想到哪裏睡。”淡定的走到桌子前,與南宮耀對視而坐,拿起滿是香茶的杯子,輕飲口,一臉的淡定,說實話,心裏真的是很平靜,好似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什麼能引起自己的興趣般,就連自己都討厭這樣的自己。“愛妃真是愛說笑,這床是本王的,這寢宮也是本王的,愛妃倒是說說看本王該睡到哪裏。”好笑的看向那獨飲的姬笑笑,想著她是怎麼反抗自己的。“好吧,王爺我懂了。”姬笑笑歎口氣,看到不遠處的椅子,站起身,走到櫃子前,打開櫃子,自己拿出一套被子。將椅子移動到窗口,就在南宮耀的驚訝目光下,坐了上去,看著窗外的月光,拿起被子蓋在身上,“時間不早了,王爺也早點睡吧。”南宮耀瞠目結舌的看著那已經閉上眼睛的女人,不可思議的睜大眼睛。就……這麼睡了?不和自己爭床?不反駁自己的話?就一句我懂了之後就睡了?真的很想走到那女人麵前,將那被子搶下,扔在地上,然後告訴那女人究竟誰才是一家之主!越想越生氣,真的恨不得狠狠的將那淡定的麵龐撕碎!“王爺若是不喜歡床,笑笑很是願意和王爺換地方睡。”“嗬……愛妃怎麼忘記了,這可是在皇宮中,若是明天早上宮人看到這樣的情況,愛妃你要怎麼演下去?”頗有點咬牙切齒的感覺。“這點王爺就不必操心了,因為笑笑今晚沒打算睡。”頭也不會的看向窗外,看著那升起的月光,心裏涼了半截。“好!很好!那你就一個人在那坐到天亮吧!”恨恨的聲音伴隨著怒笑的聲音,和衣躺在了床上,背對著姬笑笑,睜著眼睛看著床的內側。就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麼生氣。整片夜空沒有一顆星星,圓圓的月亮散發著幽幽的清光,頗有些冷意,姬笑笑不知不覺的將被子擁的更緊些。很圓,視野內一切東西都帶著月光,這樣子的夜晚不恐怖,就帶著孤寂的感覺,讓人內心感到一片淒涼。就連冷漠如此的姬笑笑,也感覺到了寂寞,感覺自己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究竟是因為自己失去了記憶才變成這樣的,還是從前的自己就是這樣子的,如果從前的這樣就是自己的話,為什麼會冒著危險救下綠蘿?如果以前的自己是個熱心的人,為什麼現在的自己會感覺到寂寞?沒有……朋友嗎?南宮耀聽不見任何關於姬笑笑的動靜,隻剩下平靜的呼吸聲。那女人究竟在做什麼?忍不住好奇心,轉過頭看向坐在窗邊的姬笑笑。淡淡的月光照在姬笑笑的身上,渡上一層銀光,朦朧中帶著不真實,那散發出的孤寂淒涼印在眼睛裏。心髒一抽搐,竟然因為這樣的姬笑笑感覺到了疼痛,讓人感到憐惜。好似馬上就消失不見一樣,看著這樣子的惡疾小小,自己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懼,好似這樣的她馬上就要消失一般……或者根本就是不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