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1 / 3)

?一代賤神(篷雨)

寫在前麵的話

生活在當今世界的人,往往渴求在一種虛幻理想化的世界裏生活。每個人都有一份理想。陶淵明有那“桃花源”,巴金有“家”。我的一種理想世界便是俠與義。金庸、古龍前輩也是我最崇拜的。

先說,我對俠的認識。

何為俠士?當我第一次看武俠電視劇時,我就在想這個問題。但每一階段都有我不同的想法與認識。

最初,俠在我腦中的形象便是一位遊子在颯颯清風中獨立。一陣風吹來,吹散他長長的頭發,遮住他半個眼睛。

他孤獨,他寂寞,他劫富濟貧,他笑看紅塵。

冷漠的眼神裏藏著殺氣。

不可一世的內心中卻又漲滿熱情。

何為俠?此為俠。

俠飲酒,一醉解千愁。

俠長嘯,看破紅塵事。

俠傲骨,瀟灑度一生。

最初,我眼中的俠僅此而已。但久而久之,我發現了一個問題,那便是在現實的世界裏,我找不到類似這種俠的人。

難道現實中真不存在嗎?則不然,因為我將俠看得太窄了。隨著年齡的增長,我才感受到真正的俠客到底是什麼樣子。

孤獨、冷酷並非俠的代名詞。俠客同常人一樣,他們亦有悲喜歡憂。但不同的則是,他們有自身的豪情,豁達的胸襟,不撓的精神和重情重義的品質。這樣以來,俠客在現實生活中是不是存在得多而又多了呢?

人間有情,大愛無聲。

對於俠客來講,他們真是孤獨一生,打拚一生嗎?當然不是。凡可稱謂俠的人,都會有一個字來形容他們——癡。

對親情的癡,他們可為親人做超越自身能力範圍的事。

對友情的癡,他們為朋友可以兩肋插刀。

對愛情的癡,他們隻要選擇了愛人,無論發生了什麼難事,終會不離不棄。

……

所以在我眼中,對於一個俠來講,是:浪跡天涯不言累,踏過的路從不悔。一生執著永追求,盡嚐歲月的滋味。

作為俠客真的很不容易。我並非俠客,但崇尚俠義。所以我時常沉醉於俠與義裏不能自拔。因此,我要編寫屬於我自己的武俠小說——斷劍情仇錄。

第一章 官場恩怨

晚宋年間,官場黑暗,爾虞我詐,橫收暴斂。因此,人心惶惶,民不聊生。

前方金人入侵,愛國將領慕容雲奮勇殺敵,屢立戰功,帶給了宋朝一些命運轉變。

慕容府,在京城最繁華的大街上。大街常是人來人往,車水馬龍。來慕容家的人甚多,真可謂是魚龍混雜。

由於慕容雲戰功累累,皇帝常賜給他田地,使他府邸在京城之中威風散發。朱門紅牆,兩座石獅雕在門前,威武坐落。石獅雙眼炯炯有神,具有一種威嚴,公正,霸氣的品性。將軍府果然就是將軍府,既非耀眼浮華,又非奢侈富貴。僅一氣派,令人神往。

慕容府上下共有三十五口,慕容雲有個兒子,名為慕容秋晨。

說起這慕容秋晨,還真有些傳奇色彩。

別人都是哭著來到這個世界上的,而他卻是笑著。笑得坦然,無憂無慮。仿佛他很樂意來到這個世界上似的。的確,在沒有認識到這個世界黑暗之前,每個人都應笑對生活,充滿了憧憬。難道這個慕容秋晨真的能一帆風順地度過此生嗎?

慕容秋晨出生在五年前的中秋前一天,恰在金星剛在空中消失的那一刻。正因如此,慕容雲為他起下秋晨一名。

那一天,秋晨出生的那一刻。金星突然特別的亮,發出了從未有過的光彩與明亮。因此,全府上下無一不稱讚,說秋晨是啟明星轉世,定會給大將軍帶來福氣,可使家門興旺。

那時的人都很信其這種說法,慕容夫婦對這位剛剛來到世上的小嬰兒真是關愛得無微不至。

慕容雲曾說:“我慕容雲的兒子定能繼承我大將軍的位子,打退金人,使百姓安居樂業。”由於秋晨是大將軍的獨生子,或許他一生下來就有一份責任。對國的責任,對家的責任以及對自己的責任。他未來真能像他出生一樣,永帶笑容,無憂無慮地度過嗎?

八月。

離中秋還有十五天。

風塵仆仆的慕容雲在前方殺敵,又一次勝利,平安歸來。

“老爺回來了,大將軍回來了。”

家丁們看見慕容雲在遠處騎著戰馬,正在趕向將軍府,不禁大叫起來。

“關老爺保佑,菩薩保佑。”

慕容夫人高興地在庭院裏來來回回地踱著步。一會兒仰天,一會兒俯地。的確,能看到自己的丈夫在沙場上返回,是每一位夫人所最幸福的。

那一刻她兩手相對,放在胸前,像似在感恩著各大神靈的保佑。

“小少爺,大將軍回來了。”家丁對著秋晨說。

這時秋晨正在讀唐詩,聽後,情不自禁地跑出了門外,用盡自己全身的力氣,大聲叫道:“爹爹回來了,爹爹回來了……”

那種心中坦然流露出的歡悅,已盡表現在他的臉上。笑得比剛出生時還要燦爛,幸福。

那種稚嫩的大聲叫喊驚到了在庭院正在謝天地萬物的母親。母親似從神靈中走出來,回到現實一樣,馬上回轉過身,對著正向她跑來的孩子。

八月的天氣並不冷,陽光打在亭樓的金屬上,散發出耀眼的光。

光耀眼,心柔情,世間的空氣如此清新。人生的快樂莫過於可以和在沙場上歸來的親人再團聚。

“噠,噠……”慕容雲騎著他那屢獲戰功的戰馬在回家的路上,不急不慢地前行。街市上看到慕容雲的百姓無一不向他揮手致敬,萬民齊呼:“國有慕容將,大宋好景長……”

看著這熟悉的街麵,沉醉於萬民擁戴的呼聲中,慕容雲驀地低下了頭。好像在思索著什麼。因此,一時冷落了這喧嚷的聲音。勝利之後的心跳,仿佛回到那深夜裏真實的自己。

他搖著頭,歎息道:“唉……這一仗,讓我在外半年多了,也不知妻子如何?還有我那再過幾日就滿五歲的晨兒。”

想著想著,半年前他剛接到聖旨,那往昔的畫麵又重回到他的腦海中去。看了看妻子半年前為自己上廟求的玉佩,從腰上拿下,緊握在手心裏,心中充滿了對妻子的感激。

在那“古來征戰幾人回”的沙場之上,能全身而退的將士無一不想重溫於家的溫馨與舒適。

還想著那天資聰慧的乖兒子。

“噠,噠……”離家真是越來越近了,近得連妻子剛做的米飯散發出的米香都可聞得到。

在外麵守著的家仆見大將軍的馬,連忙跑了上去,牽著馬。

慕容雲見家仆趕忙下馬,道:“夫人,晨兒可好?”

家仆連聲道:“夫人整日掛念大將軍的安危,無時無刻不在拜佛,希望可以保佑大將軍可以打勝仗,平安回家。”

“晨兒很乖,整日讀書寫字,練習劍法。”

“哈哈……”聽後,大將軍笑了,道:“想不到我慕容雲的兒子如此有誌氣,好呀,好呀。”

這時,夫人也踏出了大門。秋晨邁著小而快的步子跟了出去。夫人看著日光照在慕容雲身上的鎧甲閃閃發光的夫君,忍不住流出了淚水。

眼眶的濕潤,是對夫君在外的無限掛念。

眼眶的濕潤,是對夫君在沙場上那無奈眼神的理解。

眼眶的濕潤,更是對夫君那份至死不渝的愛。

淚流了出來,是幸福的流露,是思念的坦白,是愛情的升華……

“爹爹。”秋晨很著急似的跑到了慕容雲的身前。

是一種父親對孩子情不自禁,沒有理由的愛,慕容雲一把抱起了秋晨,道:“在家乖不乖呀?”

秋晨的眼睛裏,隻有著那份純真。

秋晨的麵頰上,隻藏著那種童真。

秋晨那稚嫩的話語縈繞在慕容雲耳旁,道:“晨兒好乖,您走時教我的那套入門劍法,我已經練會了。”

慕容雲聽後甚為欣喜,那份在沙場時的憂慮似乎早已不複存在了。他樂著道:“晨兒聰明,待會兒練給我看。”說著便把秋晨放到了地上,向大門走去。

走進庭院,見家中布置依舊。除了季節的變化給庭院帶來不同的色調之外,其他都是整潔幹淨。近鄉情更怯,真是如此。見秋晨慢慢長大,妻子的操勞,家丁們的辛苦,慕容雲有著那說不出的感激。

在沙場,淋雨走沙,麵對著生與死,麵對著國家的興衰存亡,於是便有了一份責任。那是一種壓力,更有著那說不出的無可奈何。

風沙沙的,吹動著那似黃未落的中秋的樹木。是掃盡了沙場上的疲憊,還是吹動了歲月點點前進,是幸福還是悲傷,是快樂還是惆悵?都知道慕容家的富華,卻永遠不知慕容雲內心的困苦與無奈。

作為一位將軍,保家衛國是責任,何談困苦,何談無奈?僅僅是因為長年在外,久別親人的相思之痛嗎?大丈夫誌在四方,像慕容雲這種屢獲戰功的人,難道就為了兒女私情就困苦成這樣嗎?

夫人似乎從慕容雲那緊鎖的愁眉中看到了什麼,問道:“本次出戰回來應該高興才對,怎麼你卻愁眉不展的,有什麼心事嗎?”

聽了夫人的話,慕容雲甚是感動,剛吞吞吐吐的想說些什麼,卻又硬咽了回去。

“爹爹,爹爹,看我舞劍給您看。”秋晨的話語一下子打破了那沉悶憂鬱的氣氛。這時,慕容夫婦倆像似什麼憂鬱都沒有了,同時注視著他們的孩子。

“好。”慕容雲底氣很足地說道。

“嘿,哈。”秋晨練起劍來。

慕容雲在一旁拍手稱快,見他那才五歲的兒子可以練出這樣的劍法,無論心中有怎樣的愁事難事,慕容雲仿佛都拋到九霄雲外中去了。他對身旁的夫人道:“當我十歲舞劍時,還未及得上晨兒。”

“虎父當然無犬子。”

“看樣我們的孩子將來必有所作為才是。”

妻子點了點頭,看著那專心練劍的秋晨,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

夕陽晚歸,夜幕風吹。

帶著那一臉憔悴,看官場,到底誰是誰非。

沙場莫醉,帳下難睡,帶著那一道疲憊,愛國情,霎時變得漆黑。

待秋晨與妻子入睡,慕容雲獨自飲酒,暢吟著上述他的感受。為什麼會有如此的感受?京城之內,除天子之外,誰家的田地勝過慕容家,誰的功績又可比慕容雲?那麼,既不愁吃穿又可使家人都錦衣玉食的大將軍為何有如此感慨呢?

妻子剛才並沒有睡沉,當他聽到慕容雲起身的聲音時,她便睜開了眼睛。從慕容雲起身到庭院,然後飲酒,這每一個動作,慕容夫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見慕容雲發出那從未有過的深情感慨後,她非常想知道這半年來在慕容雲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此次出征回來,並非像往常那樣,像似實現了自己人生中一個重要的理想那麼高興,擺下酒宴來請沙場戰將,講述在沙場上那點滴經曆,反而像一位敗將似的,垂頭喪氣,還在夜深之時獨自飲酒?

慕容雲到底在想什麼,在沙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怎麼他好像變了個人似的呢?從一位充滿豪情壯誌的大將軍變成一個無可奈何像似墮落的酒鬼。

這時,妻子從亭後悄然走了出來,直立在大將軍麵前。月光淡淡,彎彎地懸在天邊。一縷微微的光打在妻子的身上,拉長了她的影子。自然界一切都是靜悄悄的,可唯有兩人的心,像剛燒開的沸水一樣的沸騰。

“這麼晚,怎麼還沒睡?”

慕容雲放下手中的酒具,他仿佛知道妻子今夜此刻會來一樣,一點兒詫異的神色都沒有表現出來。

“大將軍不也是嗎?”

慕容雲沒有回答,因為他不知道該如何對答。但妻子見他好像刻意地避開對話,於是接著又問道:“大將軍此去塞外征戰,定是一身疲憊,為何深夜還不睡呢?”

慕容雲沉著臉,好像什麼都不願說。

妻子是最了解丈夫的,見丈夫的臉色,她知道慕容雲定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於是便隨口又說了一句,道:“夫妻之間,本應無所隱瞞,如果發生了什麼事,我們可以一起承擔。”

說完,妻子回轉過身,準備向屋內走去。步伐沉重,內心在痛。一陣夜風吹來,吹落了庭院裏那幾棵樹上似落非落的樹葉。沙沙……

中秋佳節尚未到來,為何會出現如此蕭索的景象?門外街市吵鬧,為何庭內死氣沉沉?一牆之隔,卻有著兩個世界。昨夜聞慕容雲絞平金人而要歸來,內心的喜悅如花綻放。而丈夫歸來卻變得如此沉寂。一夜之間,為何如相隔萬年的變遷?

這到底是命運的安排,還是上蒼的愚弄?

慕容雲見妻子那沉穩的步伐,蒼悴的背影。他知道妻子現在已流出了眼淚。

……

“水盈,等等。”

慕容雲不禁叫出她的名字。就如樹葉不知不覺從樹上脫落下來一樣。

水盈立刻停穩了腳步,回轉過身來。但她那蒼悴的表情絲毫未退。

沉默半晌。

“此次回來不知是憂是喜?”

“憂如何,喜如何?”

“官場之上,爾虞我詐。縱然是戰功累累,但伴君如伴虎,難免虎嘯人……”

慕容雲沒有繼續再說下去,但水盈已從慕容雲的言語中感受到了什麼不祥預兆。但她還是又問了一句,道:“人怎麼?”

“不說也罷。”慕容雲搖了搖頭。

話音剛落,慕容雲的情緒一下又調回那幸福而又歡悅的狀態。臉上愀然的神色已不存在,似乎剛才說的那些悲傷的話語都不曾說過一樣。他聳了聳肩,舉起了酒杯對向水盈。

“難得今夜都無眠,我們不如趁此機會多喝上兩杯。”

水盈硬憋回去那滿臉的“心事”,淡淡的笑容鋪顯在臉上。她微微地點了點頭,走向了慕容雲。

“見我們的晨兒如此伶俐可愛,真是我慕容家的福氣呀!”

“看,天上的那顆星。”水盈指著那顆金星,又道:“咱們家的晨兒是金星轉世,而且生來就麵帶笑容。更重要的是你大將軍的兒子,又怎能不脫俗呢?”

聽了水盈的話,慕容雲甚是興奮。望著閃閃發亮的金星,隨之慕容雲在心中埋下一個深深的願望。

靜坐著,談論著,所有的憂鬱都拋到了腦霄。

快黎明時,慕容雲驀地說了這樣一句話:“如果某一天我回不來了,你一定要把晨兒撫養成人。記住,千萬不要讓晨兒涉入官場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