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在尹王府的桃林下,尹王爺尹祈正在與大將軍李旬分析這次映國突然進犯詩國邊境的戰況,並對此商議對策。
尹王府的尹王爺雖然未入朝,但對朝廷之事知之甚祥,對國家大事尤為上心,不難看出他有入朝之心,隻是其母——蘇映野心太大,而尹王爺雖聰慧過人,飽讀詩書,奈何太過聽話,致使當今聖上不敢用,怕隻怕奸妃利用王爺奪天下。
忽然有些許水珠滴滴答答地落在石桌上,連帶桌上的紙張也遭了殃,上麵對墨跡也暈了開來,李旬莫名其妙地轉身看向遠處,卻奇怪的發現隻有他們眼前才下雨,尹祈卻早已見怪不怪地抬頭,似乎已習以為常。
“汐言姑娘,今日怎麼有空來寒舍喝酒?”李旬順著尹祈的目光抬頭望去,隻見一名身著紫衣的少女半倚半坐在樹上喝酒,豪爽地喝法讓酒順著嘴角落下,令久經沙場的李旬也犯起了酒癮。
“當然是想喝貴府的桂花釀了,幾日未喝,我這肚子裏的酒蟲都開始鬧騰了,看來我這輩子都離不開這酒嘍!”汐言聞聲放下酒壇,她這個人啊!沒什麼別的嗜好,就喜歡沒事喝點小酒,陶冶陶冶情操。
“啊……桂花釀,本將軍都不曾喝上幾回呢!怎的你這小丫頭片子居然敢拿整壇子灌?”這下子李旬跳腳了,誰都知道,尹王府尹王爺親自釀的桂花釀堪稱天下一絕,連當今聖上也曾為了這酒放下身段纏了王爺三天,隻是尹祈不常釀,隻在逢年過節才拿出一小壇來來助助興,他都沒機會喝上幾回。
“不能整壇子灌嗎?”汐言歪著頭疑惑地望向尹祈,她可沒聽他說過。
“隻要姑娘高興就好。”微風拂過,尹祈微微一笑很是傾城,美得不似世間之物,可汐言不喜歡這麼美不勝收的男子,如果可以,她不想驚擾他的生活,卻又舍不得他的桂花釀,恐怕這世上除了他,沒有人能把酒釀得如此對她的胃口了。
“那姑奶奶我就不客氣了。”豪爽地仰頭灌酒,又挑釁地向李旬挑眉。
“這桂花釀算是被她糟蹋了。”李旬沒理會她的挑釁,反倒自言自語地哀歎起來。此等佳釀,她居然以如此粗俗的方式喝,著實讓他這個粗人也狠狠惋惜了一把,殊不知平日裏他也是如此灌酒的。
突然一個空酒壇直衝李旬的腦袋而去,李旬畢竟是久在戰場打諢的,敏銳地往旁邊一跳,險險地躲了過去。
“啊…手滑了,可惜了這麼個好好的酒壇,就這麼碎了。”汐言側頭看著破碎的酒壇歎惜。
不問人,隻問酒壇。
“不就是個破酒壇嗎?難道我堂堂詩國大將軍還比不上這小小的酒壇嗎?”平地一聲吼,從來都自視高人一等的李旬怎能容忍汐言如此輕視自己。
“你還在啊?不是走了嗎?”疑惑地瞟了他一眼。
敢情當他是死的啊!李旬被氣得臉色通紅,活了大半輩子還沒人敢這麼跟他說話。
“李大將軍別跟她一個小姑娘一般見識,有時喝起酒來,她連我都注意不到。”不知是故意的,還是喝醉了。
“好無聊啊…”汐言驀然站起,細細的枝椏輕輕搖晃著。
“後天是我與表妹子盈的婚禮,汐言姑娘不介意的話,可否賞臉來喝杯喜酒?”他總是彬彬有禮的笑著,好像這世上沒有其他的表情。
“你喜歡她嗎?”微低頭,衣袂飄飄,慵懶卻又銳利的眸似乎已把他的心思看透。
尹祈隻是看著她笑,身姿虛無縹緲。他們兩人眼裏已看不到別人,也沒有人可以插入。
李旬很清楚,這場婚禮不過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從頭到尾都沒人來問過小王爺的意見。但他隻是個外人,沒有權力管他人的家務事,李旬悄然退下,也許這位姑娘可以將小王爺從這水深火熱之中解救出來,他太乖,乖到不知道該如何去拒絕別人,從不迕逆別人。
“是嗎?”汐言抬頭望向遠方,思索了一會兒,說道:“明日我就要成親,小王爺是否能送些桂花釀給我?就當是你送我的賀禮,也許…以後就沒機會再喝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