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命輕命重(2 / 2)

“徒兒走了,要我下山何必動氣,少喝酒,少抽煙,等徒兒功成名就接你去享福!”

張六兩喃喃留下這樣的話,沒在回頭,開始飛奔。

伴隨著飛奔身影的還有飄灑的淚水和十八年來對八斤師父的留戀。

山腳下一輛黑色奧迪車門處倚著昨晚跟八斤師父喝酒的侍郎叔,張六兩迎了上去。

“別怪你師父,都是大孩子了,老呆在這北涼山上也沒有個出息,去大都市闖一闖,別讓你師父丟人!”

段侍郎伸手卸掉張六兩背上的包袱扔進了車裏,指著六兩手裏的盒子道:“你八斤師父用六十六年攢的棺材本換了這樣一個物件,看好它,用好它,它在你在,它亡你亡!”

說完這句話,段侍郎走向前排駕駛倉,催促張六兩上車。

六兩鑽入車裏,流著淚打開盒子。

一把通身金色的小刀閃著黃色的光芒躺在一個卡槽裏,而此刻它不像是一把刀,卻是八斤師父的臉頰。

“帶著這把金刀,去都市裏讓它光芒萬丈!”

這是黃八斤在山頂寺廟裏自言自語的話,嚼著花生米的黃八斤走出寺廟站在一千階台階的頂端望著遠方,大聲道:“我的徒弟要萬虎之中悍刀行!”

黑色奧迪車裏的張六兩一路默不作聲,隻是把金色小刀從盒子裏拿出,掖在了腰後。

他在心裏給自己下了一個重重的決定。

“八斤師父的徒弟豈止是六兩這般輕!”

開著車子的段侍郎通過後視鏡瞧了幾眼默不作聲的張六兩,從前排小抽屜掏出一個文件夾遞給後排的張六兩道:“到了天都市去這個地方上班,好好鍛煉一下自己,別給你師父丟臉!”

張六兩默默接過文件夾袋子,仍在一旁。

段侍郎搖了搖頭沒再繼續說話,安心開車。

一輛銀色奔騰由山道拐進大道,車裏一個光頭耳朵上塞著一個耳機,對後排的一個金色眼鏡男道:“到哪裏動手?”

金色眼鏡男道:“先跟一段路子,看看那盒子的東西有沒有被發現再說!”

光頭沒在說話,安心開車。

黑色奧迪車裏的張六兩在想八斤師父,那個喜歡就著花生米喝酒的老頭是否蹲坐在門口,盤腿而坐操一把二胡唱一曲京劇。

是否一口接一口的抽著旱煙,露著滿口黃牙唱出一個老人滿滿北涼山的孤寂。

八斤師父曾經給自己說過,已經在北涼山選好地腳了。

一個好風水的地頭,有山有水有花有木,有滿尊的金錢進來,有轉運的風氣刮來,這是怎樣一個地頭,好奇的六兩偷偷去看過。

不過不懂風水的六兩隻記得那是一快巴掌大的小山頭。

可是八斤師父隻用一句話就把六兩說服了。

那句話是‘我有八斤的命’!

六兩滿心疑問的道:“那我六兩的命是好是壞?”

“人的命越輕越好,這樣走的時候才不沉,才能上得了仙界,而我這八斤的命是世上最沉的命,得下地獄!”

這是八斤師父對張六兩認真說的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