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霧茫茫,青山翠麗,一道流光劃過天際,衝破道道光幕,降落在一處開鑿於絕壁處的山洞,洞前有一約十丈見方的平台。流光散去,逐漸現出一個人影,隻見她左手持琴,右手輕扶弦上,錦衣華服,長發飄飄,粉肌玉骨,亭亭玉立,好一個絕世佳人!佳人環視天地,自語道:“好一個無牙洞,竟是個觀日月,賞雲霞的妙處!”轉身就要向洞口走去,隻見一道黑影從洞中閃出,驟然間已經躍至佳人左肩。那黑影竟是一隻如鬆鼠般大小的異獸,大眼長耳,毛柔且滑,真是萌獸一枚,任誰看了都想逗玩一下。此刻,小萌獸用頭蹭著佳人的脖子,兩隻小爪子擺擺弄著她的長發,一雙大眼睛水汪汪的,像是裝滿了人世間的喜怒哀樂。
突然間,天昏地暗,星鬥縱橫,其間星雲幻化,如利劍出鞘,劍鋒奔馳而來。
佳人苦笑一聲,長發驀然激蕩飛揚,素手輕舞間,琴音致雅,一道音波如長劍劃破天際,極速迎上星雲之劍,猛烈的撞擊形成巨大的衝擊波,道道不規則的裂痕浮現在周圍空間,隨即兩者皆支離破碎,化為繁星點點,接著烏雲消散,天高雲淡,整個天地又恢複了原來的色彩。
“你可真真不愧是厄運之獸呀!”
佳人揚起右手食指在小萌獸的鼻子上輕輕一點。
小萌獸表情似人般尷尬,吐吐舌頭,輕輕聳肩。
佳人淡淡道:“小不點,你想她嗎?”沉默後又自語:“是的,我們都想她!”
“讓我看一看這個薄情寡義之徒,如今是如何自處?!”
一人一獸緩緩步入洞中,隱沒在陰影中。
洞中陰寒,幾乎不能辨明麵目,洞頂不時有水珠落下,偶有滴落於琴弦之上,發出清脆之音,於洞中盤桓,久久不絕。
不多時,一人一獸來到一處分岔口,隻見此處岔口多如蛛絲,且都幽深難辨,皆有異獸之音傳出,鬼神莫測。
佳人駐足,輕拂長袖,麵前境象幻化,逐漸凝成一條通道。佳人輕蔑一笑,正欲輕抬玉足,隻見那通道驟然變化,一生二,二生三,不休不止,不一會,境象依舊。
“哼~哼~你如此怕我嗎?”佳人慘笑道。
“來此何為?”一道飽經滄桑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振聾發聵,讓人難以辨別聲音的來源。
“你怕了嗎?”佳人怒吼道,“千萬年的光陰也難消我這滿腔的怒火!”此刻,佳人的聲音竟轉換成男兒聲音。
“此刻,我雖不能識別你的身份,但你幻化成她的樣子,是想逼我出手嗎?你道行頗深,我惜之不易。你走吧!”
而後,不管這位“佳人”如何挑釁,洞中再無任何回應。
“佳人”長笑一聲。
“也罷,我們終究要真麵目想見!”
“佳人”周身空間顫動,光華流轉,轉瞬間,傾國傾城的美嬌娘轉換成一位虎背熊腰的壯漢,隻是,他的麵目甚是清秀俊朗,與此般體型是大大的不相稱!
小不點看到這般變化就要暴走,卻被這位英俊壯漢一把攥在手裏。隨著手指的不斷收縮,小不點是有出氣沒進氣,眼看大限就要到了!
“住手,狄霍!那是你姐姐心愛之物!”
伴隨這一聲呼喊,時空不斷跳轉,黑暗的洞穴轉眼間變為一處宏大的露天石殿,石殿上方藍色光幕時隱時現,天河星鬥閃爍異常;四周漆黑無比,靜謐深邃。石殿盡頭,聳立一座巨大的石碑,碑上刻著:共工部落祁水之墓,鄙賤長琴立。碑下一老者席地而坐,蓬頭垢麵,破衣爛衫。
狄霍攥住小不點的手緩緩放鬆,小不點喘著粗氣,雙目圓瞪,兩隻前爪朝著狄霍一陣亂抓。狄霍一把將小不點甩出,小不點空中變向,閃電般衝向石碑,一束光從石碑中射出,將小不點籠罩其中,小不點像找到了組織一般,腰杆挺直,轉向狄霍,吐著舌頭,口水橫流,擺出一副打不過你也要惡心死你的樣子。當狄霍的注意力成功被它吸引過來的時候,小不點卻已經消失不見了。
“太子長琴,一別數千年,沒想到你現在竟成了這副光景?!”狄霍首先開口。“我那風華絕代的姐姐怎麼會看上你這麼個人?!”
“我配不上她,也愧對於她”太子長琴停頓了一下,“你是想為她報仇嗎?盡管來吧!這副殘軀棄之何惜!”
“哈哈~~”狄霍仰天大笑。
“太子長琴,你果然虛偽至極,且不說我法力尚不如你,僅僅你那融合了太一輪加持的身軀天下何人可破!”
“嗬~嗬~”太子長琴慘然道。
“著啊~我欲求死而不可得,可悲!可笑!可恥!啊~啊~”
太子長琴厲聲長嘯,久久不絕,直震得地動山搖,天地變色,萬物匍匐。
狄霍卻不為所動,自顧說道。
“你先隨部族事神農,後叛逃歸附九黎,是謂不忠;為一己之私而罔顧父母,是謂不孝;用情不專,始亂終棄,是謂無情;又因私情而陷害兄弟,是謂無義。如此不忠不孝,無情無義之徒,人祖當年怎麼會選中了你傳承他的衣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