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賽倒計時開始,所有的生活法術都被撤去,在比賽開始之前,選手不能提前使用任何法術,沒有了暖風領域的護體,眾人瞬間就凍僵了,比賽標準配裝似乎沒有任何保暖功能來額外照顧這群體格羸弱的法師,從小嬌生慣養的雲白雪已經瑟瑟發抖,然後被風如年抱在了懷裏,花音也跺腳嗬氣,試圖用體力運動來激活身體內的火元素,但一個人很快擋在了她的麵前,他捧起了她的雙手,放進了他自己的掌心。
“哇!你也太怕冷了!和我第一次遇到你時都沒長進的嘛!”秋山月興奮地嚷嚷著,好像終於找到一個花音也沒有長進的地方,也許是刺客體質的關係,少年的手掌很暖,即使還帶著糞草的臭味。
花音這次沒有嫌棄地逃離。
隻有謝靈舞還昂著脖子,仿佛不知寒冷為何物,她筆直筆直地站在場中,彰顯著屬於一方隊長的霸氣,她的眼神淩厲地掃過對麵五個人凍得發白的臉,又掃過他們印著雲白千齋廣告的賽旗,她的嘴角微微勾起,齒縫間蹦出一聲充滿了嘲諷的——“嗬嗬”。
雲白雪忍不住了,從風如年懷裏跳出來罵道:“一個窮逼,也敢嘲諷我們的賽旗?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東西?”
狂霸酷炫拽的賽旗被謝靈舞重置過,清清爽爽,黑底白字,隻印著一個詞:信仰。
這個詞還是秋山月提議的,他說打比賽就是一個追逐信仰的過程,不為名不為利,隻為信仰。
雖然花音和謝靈舞兩個窮逼都覬覦比賽獎金很久了,但也覺得少年的話很有道理,就這樣,信仰之旗取代了陳小兔先前給他們畫的森林動物園,成了他們的新隊旗。
於是花音反擊雲白雪:“我們的東西,你怕是跪在地上都理解不了!”
比賽倒計時這段時間,限製了一切法術準備,但沒有限製雙方互噴口水,而且觀眾席的聲音都被屏蔽,這裏聽不到任何一邊倒向雲白雪的聲音,花音可以噴得十分暢快。
風雪永燃的輔助,一個四年級水係女法師跳了出來:“就你們?還境界?連找你們印廣告的讚助商都沒有!”
對麵的坦克,一個沒拿法杖、拿著雙手重型法術巨盾的四年級男生也大笑:“建議你們現在就投降算了,免得比賽開始連一分鍾都撐不過,白白丟臉,啊哈哈哈……”
唯一沒說話的,是風如年以及他身後一個瘦瘦高高、紮著長辮的男生,他一直用鼻孔對著謝靈舞,看樣子,應該是那位傳說中的職業選手本尊。
然後雲白雪高傲的聲音打斷了他們坦克的大笑,她用一種看螻蟻一樣的目光橫掃這邊五人,她開口譏諷道:“等輸了這場,你們回去把隊名改改再來吧,什麼狂霸酷炫拽,改名叫五傻組合算了,嘻嘻,阿年,你看對不對呀,一個要飯的,一個殘疾人,一個口吃弱智,一個人頭單位,一個演黃片的,真應該和組委會提提建議,以後加一條規則:五傻與狗不得入內。”
“哈哈哈哈哈……”
在對麵的哄笑聲中,狂霸酷炫拽五人麵麵相覷。
要飯的,好像是謝靈舞。
殘疾人,自然是花音。
口吃弱智,應該是王不敗。
人頭單位,顯然是秋山月。
演黃片的……霧月穀戰後經濟蕭條,確實有許多年輕貌美的姑娘告別本職選擇下海,從此投身於動作藝術的創作,明日城的舞姬霧月穀的女優,說的就是霧月穀聞名於世的黃片產業。
小愛氣紅了臉,霧月穀下海的姑娘是多,吃了花迷家的變性藥再下海的男人也多,但她秋山世家一個沒有,她身為末代嫡女,何時被人這樣侮辱過。
說時遲那時快,秋山月已經一團糞草往對麵扔了過去,雲白雪沒有法術的防禦,沒有日常穿戴各種防具和飾品的保護,加上她位於隊伍最前排,秋山月身手迅速扔得飛快,吧嗒一聲,那張欺霜勝雪的美人臉上,瞬間被屎黃色的糞草糊了一灘。
“啊啊啊啊——”
雲白雪尖叫起來,她還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正要舉報對方未開賽就扔暗器,比賽倒計時停止,火明教士的口哨聲響起,狂霸酷炫拽VS風雪永燃,第一場比賽正式開始了。
賽場上的選手看不清外麵的看台。
看台上的觀眾卻能將賽場看得清清楚楚,雲白雪被扔屎,導致全場學生都憤怒地大吼起來——犯規!犯規!裁判呢!裁判吃屎了嗎!
一聲高過一聲的討伐浪潮中,沒有人注意到看台最高一排的後麵,不知什麼時候走來一個人。
他無聲無息站在那裏,雙手兜在寬大的袖子裏。
她很少與他說起自己打比賽的事情,也從未跟他說過今天是她第一次正式出戰。
但他知道。
天空飄下的第一片雪花落在他的麵具上,他伸手輕輕撫下,雪花在他掌中,很久也沒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