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多長時間花音就醒了,她是被雨見和伏爾甘的爭執弄醒的,似乎是雨見用了一打地縛類的法術也無法成功綁住她,伏爾甘決定采取更強硬的手段又被雨見阻止,兩人斷定她身上有強大的火屬性法器試圖搜她的身,而花音從金字塔回來時就讓初空給她身上所有寶貝都設了禁製,伏爾甘想用大灰燼術強破,雨見說法術層麵的東西用法術破除必定會引起初空的覺察,伏爾甘於是隻能換一種手段,畢竟他以大灰燼術成名之前他首先是一位七階萬能者煉金大師。
煉金術融合了法術與物理的雙重精髓,但嚴格意義上煉金術屬於科學的一個分支,伏爾甘自信能在不驚動施術者的情況下用萬能者的手段驅散法術禁製,畢竟初空無敵是在於他自己的念屬性之身,這小姑娘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正常人,初空所下的禁製法術再強也不過是地水火風的範疇罷了。
雨見擔心伏爾甘玩煉金術把人弄傷。
“傷就傷了,怎麼,你還會心疼?”赤腳老頭一副無所謂的語氣,“隻要不弄死,都沒什麼關係。”
花音就是這個時候醒的,她發現自己在一間陰暗的廢棄教室一樣的地方,雨見、李眾卿、伏爾甘三個人站在她麵前,她確信他們不會有這個閑心專門把她“請”來上什麼特殊的專業課,看著教室牆壁的石頭顏色,她想這應該是在學院裏,但她肯定沒來過這麼一間教室——教室四壁沒有一張壁畫,但比佐伊的恐怖教室還要恐怖,因為這裏的牆上掛滿了形狀各異的法器,奇獸猙獰的頭顱、鏽跡斑斑的刺扣、覆滿焦灰的鐵龕、大大小小的鉗刀……很多東西看上去更像是刑具,特別是在花音看到一個熄滅的爐鼎和爐鼎旁邊擱著的一排金屬烙棍的時候,她開始懷疑這是否就是曾經安保處專用的、傳說中配有三百中酷刑法術道具的、專用來對付間諜和貪汙教士的審訊室?
花音在剛開學的時候就差點被西蒙送了進來,為了報複,半年之後她和謝靈舞借柳得畫逃婚把西蒙給送了進來。
天道輪回,沒想到現在輪到了她自己。
“我可以問問……”花音不看一臉怒容的伏爾甘,隻看雨見和李眾卿,雨見臉上淡漠一片,而李眾卿目光遊離像是有些不敢看她,於是她直白地問,“我犯了啥事?讓校長親自抓我?”
雨見打開了審訊室的電燈。
突如而來的刺目白光讓花音一瞬間眯起了眼睛,她看到明亮的光線中那些鐵龕上的黑色焦灰之下,是一地幹涸的血跡,那些牆上掛著的法器刑具上,也是一片發黑的血腥,她的頭很疼,不知是酒精的作用還是他們已經用恩典術搜刮過了她的神識,不過看他們三人現在這架勢,應該明顯還沒有從她腦子裏找到他們想要的東西。
恩典術是光係3階法術,專門用來搜索奇獸的神識記憶,在實力絕對壓製時,也可作用到人類目標身上,花辭樹教花音這個法術的時候,也教了她克製之術——智障術。
花音還記得自己當時嘲笑了這個名字好長一段時間,直到她完全學會之後才意識到她爸到底是有多偉大——這個花辭樹自己發明的法術?,可以將施術者的神識記憶變成永久加密狀態,從而避免被任何人搜索和複製,甚至還能偽造出虛假記憶欺騙對手,特別是在自身無意識的時候——花辭樹被鎮壓在灰燼監獄的五十多年,普路托無數次想從他腦子裏挖出無間深淵的秘密以及他入獄前把如是我聞杖藏在了哪裏,為此極刑用盡,花辭樹對此並沒有什麼反抗能力,隻能憑著大主教之身和智障術守護著心底最後一道防線,於是普路托就隻能從花辭樹的虛假記憶裏看了五十多年的黃片,直到囚犯越獄,普路托都沒有成功得到他想要的東西。
雨見把一本書扔到了花音麵前。
《煙波譜》。
花音想站起來撿它,可她站不起來,她發現她的椅子下麵是一個複雜的大型煉金陣,以她的煉金術知識還看不懂畫的是什麼,但明顯她和椅子都被煉金陣固定在這裏了,《煙波譜》也被扔在煉金陣上,原本平整的內頁已經被弄得亂七八糟,以一種不甘又屈辱的姿勢躺在她腳下,像是在質問她為什麼沒有保護好它。
李眾卿開口了:“雨師想知道你從哪裏得到這本書的。”
雨見的臉上依舊沒有什麼表情,花音看了他一會,那是一張薄雲風玉般的臉,即使在這肮髒血腥的審訊室,他也還是一身仙氣、萬物不染的模樣,天際美男子的半壁江山,確實很好看,她想,可惜不是她喜歡的那種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