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這話一出,眾人一度沉默,對他們多數人來講,也許生在了一個可以學到法術的最好的時代,可對於霧月穀的人來講,這是逼著他們放棄傳承千年的古老文化,不然就隻能被時代車輪滾滾碾壓,在二戰時至少還能成為戰場上的人頭計量單位,在如今要是打起仗來,或許他們這些傳統冷兵器刺客們連出場的機會都沒有了——花音當時為了研究FTF陣容,看過近年來的不少隊伍資料,得出的結論就是所有知名隊伍裏,沒有一個隊伍采用過刺客這一職業去上場比賽。
刺客,已經被掩埋在了曆史的塵埃裏。
不過花音很理解少年的決定,也尊重他的夢想,“你別難過,”她說,“書還是要好好讀的,畢竟這是你家族長輩的期望,但無論你將來做法師也好,做刺客也好,作為你的好朋友,我們都支持你的選擇,如果以後我們的FTF戰隊能組建起來,我也很樂意看到你以刺客的職業身份上場呀,以你的熱愛和執著,說不定能重新把這個職業發揚光大呢。”
“哇真的?”少年喜極,一躍上了桌子,“那還等什麼啊趕緊找一個冤大頭來啊!四缺一!”
“先準備考試吧你!別指望我會允許你在數理學考試上作弊!”耀星把少年趕下了桌子,然後開始招呼上菜。
不知是不是雲白千齋各大連鎖店這半年來一直“離奇失火”的關係,花音發現前來上菜倒酒的服務員都從以前的流民黑工換成了綽約多姿的舞姬美人,其中不乏有明日城魅影學院畢業的科班舞姬,一個個都是秀麗端莊、明豔動人,舉手投足間更是帶著舞者才有的氣質,而她們婉轉甜美的嗓音和深情如水雙眸,也都是讓聞者驚豔、見者傾心。
“雲白雄真是大手筆啊。”以耀星的眼見,都忍不住感歎,“這些服務員都是名門畢業的舞姬,我說怎麼服務費比以前貴了十倍呢。”
“好在她們沒有被下失心術,應該不是黑工了。”花音默默觀察一會後,嘀咕道,然後在眾人的好奇中,她講述了她曾經跟著雲白家的黑車進城打工、險些被種下失心術的往事。
“居然敢坑我們小花花。”耀星聽完後氣炸了,“以後不來這裏消費了,上我家吃飯去!我還是第一次知道,原來雲白家的飯店背後有那麼齷齪的事情。”
“雲白雪也很齷齪啊!”眾人一聽耀星都這麼說了,也紛紛扔下刀叉碗筷,義憤填膺起來,“耀星教士你是不知道,那雲白雪欺負我們王不敗整整欺負了半年!多少次騙他單獨出去,然後堵在路上揍他!還用你的名義騙過他呢,說你找他補課!我們都叫他別去,可他太老實了……”
“我每次上課看見王不敗,他都綁著石膏和繃帶,我以為是他自己練習法術受傷的。”耀星看了垂首不語的王不敗一眼,歎道,“學院規定教士不可以插手學生之間的糾紛,我能幫你們的有限,不過王不敗你以後想學高等數理,你隨時來找我就行,如果你願意,我可以破例收你為研究生,用知識武裝自己才是最好的防衛武器,你們也是,隻有變得更強大,才不怕被人欺負。”
王不敗悶悶地吐出一個字:“好。”
大概整個學院的女生都不會想到,她們搶破頭想爭的耀星教士的研究生名額,竟然就這麼輕易地被耀星親自送給了一個醜兮兮悶乎乎的大塊頭男生……
而花音等人也不會想到,他們吃飯時討論的當事人,此刻正在他們樓上一間包廂內正襟危坐。
雲白雪穿著一身今年夏季剛發行的稀有顏色「西洲紫」染製的連衣裙,以一個正牌公主的架勢,冷冷地坐在桌子後麵,臉若冰霜地看著她父親和她同父異母的姐姐柳得畫。
雲白雄晃動著杯中最上品的寒玉龍膽酒,遲疑半晌,忽然感慨道:“你們年紀也不小了,這是有生以來,我第一次把你們兩個叫在一起吃飯,考試準備得怎樣了,你們?”
“哼。”雲白雪鼻子裏發出不屑的聲音,顯然是打心眼裏看不起柳得畫這個“雜種”姐姐,“我肯定能考第一,畢竟我是要繼承家業的人。”她輕蔑地說,順便也給了柳得畫一個警告——作為一個私生女,休想貪圖她正牌公主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