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過分了！”秋山愛說，“風波湖畔每天那麼多學生在練習法術，摩擦波及是經常的事，隻要不傷到人，大家都不會計較什麼，這雲白雪明顯是要打人出氣呢。”
王不敗也算是花音的半個朋友，即使他與她說過的話加起來可能還沒十個字，花音想了一晚上替王不敗出氣又不會連累他的主意，正好回家的路上碰到了剛從商店街的地下遊戲機廳裏嗨回來的秋山月。
“哇哇！花音！我們再去一趟終端辦公室哇！”少年首先叫了起來——昨天被砸得稀巴爛的終端辦公室，經過一個白天的緊急整修，已經再次投入使用了，不過所有學生的學分，都回檔到了24小時之前，也就是說，秋山月現在還是負700多分的狀態。
而花音正好也想到一個教訓雲白雪的主意，“走！”兩個人一拍即合。
這次沒有風如年帶路，也沒有常開心常有錢拖後腿，兩人潛入得非常順利，照例秋山月把風，花音改檔案。
不過花音沒打算給他改8000分，昨天夜裏她就想了好久，這一來對別的學生不公平，二來又實在是太高調了，以秋山月的個性，不知道會鬧出什麼岔子來。
“改完了。”她拍拍手，拉著少年就原路返回了，現在的秋山月是0分，雲白雪一萬多學分的賬戶，也是0分。
秋山月在地下水道裏一查自己的分數，就怪叫起來：“你也太小氣了吧！”
“我這是為你好，我想了一晚上，這是最好的辦法了。”花音笑眯眯。
“好個屁啊！我保證我不到一個月，又負七百分了！”
“不不不。”小姑娘神秘兮兮地說，“我在代碼層麵還做了手腳的，你的學分賬戶，以後隻會加、不會減，無論教士們怎麼扣你分，聲控係統怎麼錄入處理，到了最後執行這一層麵，就會直接跳過。”
同樣的，雲白雪的賬戶，她也偷偷做了手腳，不但清了0，而且以後隻會減、不會加，哼，她不是號稱看不上五百學分嗎！也讓她嚐嚐負分寸步難行的滋味。
少年高興地接受了這個結果，一路上蹦蹦跳跳，興奮地唱起了怪歌。
“難聽死了。”花音捂著耳朵，“你唱的什麼歌啊？”
“嘿嘿。”少年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發，“這是我們霧月穀的傳統民歌啦，我唱得不好，原曲其實很好聽的，是陰陽師世家明石家族的先人寫的，他們被逐了很多年了，現在已經很難聽到有人唱了。”
花音在職業文化課本上看過評價，天際五十大職業，陰陽師算是比較悲催的一個職業，這個起源於霧月穀明石世家、主要依賴符咒和亡靈意念來戰鬥的職業，在二戰中也貢獻了傾族之力，甚至打下過西北聯盟一個團的戰艦，但最後超過90%的陰陽師都戰死在了沙場，二戰結束後，幾近凋零的明石世家被逐出了霧月穀，盛極一時的陰陽師公會也解散了。
“我小時候還一度崇拜明石朝歌呢，他是明石世家家主的獨子、當時最優秀的少年陰陽師。”秋山月感慨著，“可惜去了二戰戰場，和他爹一起都沒能回來。”
不過他很快又歡快起來，“還是我們刺客源遠流長啊！”他心情很好地從懷裏掏出那把匕首形狀的短杖，跑到風波湖邊，給花音表演了各種刺客絕學，什麼十字斬、回旋斬、音速戳刺、生命切割、利刃風暴……平靜的風波湖水被他秀起道道水箭，而他憑空立於湖中心，臉上映著水相日的粼粼波光，真當是一身俠客風采、與平常的逃課學渣判若兩人。
結果花音看都沒看他，她的目光被前方湖邊草地上一個翩翩起舞的曼妙身影所吸引，如何都挪不開去了。
那是一個沉浸在舞蹈中的女孩，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不能將她拉出無聲音律中的世界，她沒有穿校服，隻著一身若草色單薄綢裙，湖光襯托著她幾乎完美的身段，沒有任何伴曲，她的舞姿卻似和著天地間一草一木、一花一樹的呼吸與生命，給早春的寒夜裏帶來了勃勃生機。
秋山月很快也注意到了那人，“咦，”他奇道，“那不是我們二年級的女神柳得畫嗎？她在練習交換生大賽的開幕之舞啊？”
“啥？那就是柳得畫？”花音也驚奇了，甚至不敢相信，那分明就是她在圖書館門口見到的、最簡單的二階法術都用不好的女孩子啊。
那渾然天成、心隨意動的舞姿，更讓花音確信她沒認錯人。
於是她把當日遇到的情況給秋山月講了一遍，少年也不信了：“不可能，她成績是出了名的好，去年期末考試，門門都是滿分，佐伊還誇她是我們這一屆裏最有希望第一個考上四階法師的人呢。”
花音更加糾結了，這、這不科學啊！
“這樣，”少年轉轉眼珠，“我去試探一下，不就知道了！”
“哎！”花音還想說這不太好吧，秋山月已經像陣風一樣嗖地一下衝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