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抬起下巴：“那，大業障術，你可想學？”
大業障術是決議廳十二長老領袖朱庇特賴以成名的法術，也是現今已知所有輸出法術中，威力最高的終極法術，花音蹲在風雨城書店的時候，不止一次在書上看到過筆者們對朱庇特輸出能力的讚美，可她卻知道，輸出再高，也有克製之法，否則當年他們也不會拿花辭樹束手無策了，也不會讓麵前這個家夥，在十二夜海上為所欲為了。
搖搖頭，這也不是她想要的，雖然對法師這個凶悍暴躁的職業來講，朱庇特的大業障術幾乎已經達到理論輸出的極限了，也是所有法師學徒的終極輸出追求。
“那……”麵具後的聲音有了變化，似是微惱，又似是起了興致，“大時空術，你可想學？”
換成別人，這時候大概已經跳起來了，古往今來，大時空術，隻有雨見掌握了啊！
雖然無需懷疑眼前這人也知道大時空術公式，隻是他自己懶得研究，也不去與雨見爭那虛名罷了，但他開口願意教，怕是任何人都會以為自己在做夢。
一旦學成，豈不就成為第二個雨見、第二個法師領袖了？
花音在書上也見過大時空術的描繪，這是一個已經跳出了輸出、防禦、控製、輔助等常見法術歸類的終極法術，因為，它本身所作用的，是空間之力，便也可以理解成，隻要施術者願意，大時空術足以覆蓋所有已知的法術歸類，無論是輸出、防禦、控製、輔助……尋常法術，最多雙係、三係了不起，大心靈術、大守望術、大業障術都隻是雙係而已，大時空術卻是迎著理論極限、將地水火風四係元素都配比到了極致所誕生，這其中，又是多少試驗、多少凶險、多少秘密不為人知。
世間千年，也僅有雨見一個七階法師，他因此被無數後輩視為一生偶像，當選風雨城主、坐鎮一方、又成為法師領袖，成為“民心所向”。
可花音依舊搖頭，她一點也不想成為第二個雨見，甚至她如果早生一百二十二年，她也會選擇加入薑小紅的起義軍，把雨見從城主寶座上踢下去。
“大時空術都不願學。”他的聲音變得冷冽起來，像是被個不知天高地厚、不知機緣難求的臭丫頭給耍了，麵具後目光直直向她望去——“那你想學什麼？”
花音頓時感覺到自己的靈魂好像都在這一瞬間被凍僵了，但她此時心中坦蕩、已不再懼怕他的直視，艱難地迎著他重如深海的精神力威壓，她一字一句道：“我想學，無、敵、之、術。”
他負手站起，居高臨下俯視她：“何為無敵？”
她也從床上撐起小小的身子，傷勢雖然好了多半，但背後被踹的地方猶在隱隱作痛，她卻將脊背挺的筆直，仰頭朗聲答道：“便是有一種力量，可以愛不敢愛的人，做不敢做的事，可以反抗所有高高在上的命運和權勢，可以照亮這黑暗的曆史與寒冷的天際，可以讓所有人都畏你、敬你、服你、信你，你隻需往那一站，就能撐起這天地、撐起所有是非黑白、撐起一個文明的信仰！讓世間再無不平之事！——如此，方為無敵！”
她最後四字，如鏗鏘之音。
“……”
像是聽到了一個意料之外的答案，他站在那裏，望著她，久久不語。
花音：……
難道是自己太奔放了？
小姑娘摸摸鼻子，偷偷地縮回了被子裏，真是的，這個家夥可以躲在麵具後麵肆無忌憚注視她，她卻是會害羞的好嗎！
不知過了多久，她終於聽到他的聲音響起。
“不知好歹。”他說，那聲音無比冷淡，又無比諷刺，像是在取笑她的不自量力。
說完，這個人摔門而去。
花音哪裏肯讓他走，一骨碌翻身下床，揉著酸痛的後腦勺追了上去，顯然，她是追不上的。
不過她最後卻聽到他留在空氣中的隻字片語——“再議。”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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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還會寫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