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六年五月,宮崎王朝江中,江南一帶,突遇地動,天旋地轉,房屋倒砸,壓斃男婦無算,死傷不計其數。爾後疫病流行,家家有僵屍之痛,室室有號泣之哀。
同年臘月,更是慘遇百年罕見雪災,風嚎雪嘯,舉天同哀。
“哇——”
而就在這漫天飛雪的日子裏,李家莊唯一的一家外姓莫家院中忽然傳出一聲響亮的啼哭。
“生了,生了——生了個娘親的貼心小棉襖。”
穩婆抱著還在啼哭不止的嬰孩,興高采烈的從莫家微有些破敗的房屋裏走出來,隨著她興奮的呼喊,不動聲色地走上前來,隻是淡淡地瞟了一眼那個哭得驚天動地的小家夥,再未多做停留,便向房內走去,一邊走一邊對著角落裏偷瞧的小人兒說道,
“槿容,去照顧妹妹。”
“是,爹。”
才剛滿十歲的莫槿容聽,在聽到爹爹的吩咐後很是興奮。
一晚上,她就對那個即將出生的妹妹充滿了好奇,如今終於如願了。
“哎呦,你這麼一個小娃如何懂得照顧嬰孩兒,莫當家的,莫——”
未等她說完,莫楷的身影早已消失在門內。
穩婆望了望懷中粉雕玉琢的小人兒,不禁長歎了一口氣,
“唉,這命苦的孩子,你們老莫家一連生了六個丫頭,就為了生個兒子傳宗接代,誰知好不容易盼著你出生了,沒想到卻又是個丫頭,也難怪莫當家這個樣子了,隻是——苦了你這個娃啊。”
穩婆無可奈何地替她掖了掖被角,又望了望麵前這個看上去也稱不上大人的孩子,叮囑了她幾句,然後將懷中的繈褓交了出去。
那年冬日的大雪一直下個不停,整整下了一月有餘,白了世界的同時,不知又寒了幾人的心。
時光荏苒,歲月如梭
大同二十一年,五月,宮崎王朝統治者曆經十五年傾心整頓,終於邁出崛起第一步。
同年臘月,與宮崎王朝隔江而望的玄英帝國,終於意識到,宮崎崛起對他霸主地位的威脅,於是開始往派使臣,出使周邊各國,攛掇挑撥其進犯宮崎。
一時之間,天下風雲驟起......
“莫姐姐,你就饒了我吧——”
隔著厚厚的屏風,槿汐手執一卷賬簿,仔細的翻閱著,偶爾停下來,提起筆在其上勾勾畫畫些什麼。
“又怎麼了?”
正當程英等的有些不耐煩之際,一道頗有些無奈的聲音緩緩從屏風後麵傳來。
“莫姐姐,你確定你每天都在和這些長得奇形怪狀的東西打交道?”
“嗬嗬——奇形怪狀?看來英丫頭並非是程嬸說的那般無才無德,大字不識的鄉野丫頭,還知曉‘奇形怪狀’這麼有深意的詞語呢。”
“啊——莫姐姐,你挖苦我——”
程英的小臉不知何時突然放大到槿汐眼前,雙目含嗔,櫻唇嘟起,一臉委屈的便向槿汐身上蹭來,一邊蹭著一邊還不停地搖晃著槿汐的手臂。
“英兒不依,英兒不依——”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便是,該是你饒了我才是。”
槿汐被她晃的頭都暈了,隻好做出一副求饒狀,期望她能夠“高抬貴手”停止對她身體的蹂躪,這個小妮子撒嬌的手段,她實在是不敢恭維。
“嗬嗬嗬——”
程英見槿汐一臉無奈的向她求饒,不禁開心的笑起來。平日裏,莫姐姐那張俏生生的芙蓉麵上,總是平靜的似一麵深不見底的湖泊,雖然美妙的岸上風光會給人以無限遐想,但平靜下的未知洶湧卻同樣也令人望而卻步。可是,湖泊終究隻是是湖泊,一顆小小的石子,都足以打破它的平靜,令它波光粼粼,漣漪蕩蕩。就好比此時的莫姐姐,雖然僅是瞬間的一抹微笑,卻如同鮮活的整個生命。
“說吧,你又怎麼了?”
程英此刻隻顧望著她的莫姐姐發呆,一時竟未留神槿汐問與她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