墜神湖畔,一夕之間,千花盛放,青草悠悠。
湖中央,一株雪白的將離花緩緩露出水麵。它還未長開,小小的模樣。緊接著,湖麵掀起了陣陣水花,擁出一個女孩,女孩身體蜷縮在一起,烏黑的青絲鋪開,遮住了白嫩的身體,而頭上正是那株將離。
纖長的睫毛顫動,女孩睜開眼來,整個絢爛的世界映在她清澈的眸子裏。她嘴裏不由發出咯咯的笑聲,努力翻過身,肆意地在湖麵上爬行、翻滾。玩累了,女孩趴在湖麵上,睫毛掃開湖麵,入眼的是一望無底的蔚藍。伸了伸懶腰,女孩翻過身,一不小心咕嚕地一聲,滾入了岸上的花海裏。她的臉埋在花朵裏,香甜的花香縈繞鼻端,她下意識地吐出舌頭,舔了舔,觸到絲絲甜味。女孩坐了起來,抱過花朵,一口咬了下去,最後摸著小小的肚子,臉上露出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
吃飽後,她又感到幾分倦意,找了塊柔軟的地方躺下,進入夢鄉。
醒來時,已是豔陽高照,湛藍的天空上,不著一絲雲彩。這時,兩道白衣身影禦風而行,衣袂翩翩。左邊淡漠,右邊溫和。一睜開眼,女孩就看見左邊白衣男子淡漠的側臉:細長的眉,半斂的眼眸,還有微抿的嘴唇。
僅一會兒,白衣身影就從墜神湖上空飛過,心底劃過一絲悸動,女孩立刻順著他們離開的方向跑去。一覺醒來,女孩似乎長大了不少,約莫五六歲的孩童大小。就在女孩要跑出花海時,墜神湖忽掀波浪,“嘭”,女孩一頭撞上了堅固的結界,整個人沒站穩,跌坐在地上。摸了摸額頭,她有些委屈地看向墜神湖的方向,湖麵依舊水浪翻滾。女孩癟了癟嘴,隻好走了回去。
坐在湖畔,女孩賭氣地撿起身旁的石子,用力地扔到湖裏,石子剛一接觸湖麵,直直落入湖裏,沒有泛起絲毫波瀾。女孩仍覺得不解氣,抓起一把花朵就往嘴裏塞,她皺著眉,腮幫子鼓鼓的模樣,頗為有趣。後來身子暖暖的,倦意再次襲來,女孩實在抵擋不住睡意,又沉沉睡去。
第二次醒來已是夜晚,女孩摸著空空的肚皮,發現自己又長大了幾分,隨手摘下幾朵花瓣放入口中,她不死心地又來到結界前,伸出白嫩的手指戳了戳,驚奇的發現結界似乎比上次薄了不少。
女孩歪著腦袋想了想,難道我長大了,力氣也變大了?
有了這個令人欣喜的發現,女孩開始大吃特吃起來。她吃飽了又陷入沉睡,醒來又接著吃,如此周而複始,隻是沉睡的時間越來越長。
半年後。
墜神湖畔的花海已經被啃得七零八落,一個十三四歲的少女一襲白衣,立於結界麵前。她向前邁出一步,沒有受到絲毫阻礙。轉過身,少女揚起嘴角,望向著墜神湖方向,對著微涼的空氣輕輕說:“阿離出來了呢!”湖麵依舊波瀾不興。
順著當初白衣男子離開的方向,走了半天路,少女來到了一座小城前,抬起頭,赫然看到“十方城”三個古樸的大字。入了城,喧鬧的氣氛迎麵而來,少女頓時被新奇的事物所吸引,四處張望,看看這個又摸摸那個,嘴裏又問一些稀奇古怪的問題。
“這個是什麼?”少女拿著一個小鼓甩了甩,不得其解。
“這個是撥浪鼓,隻要搖一下就會放出‘咚咚’的聲音,小道友要一個麼,送你的。”攤主是個和善的中年男子。
少女仔細看了看,放下撥浪鼓,轉身走了。而她的嘀咕聲隱隱傳來:“才不要嘞,又不能吃。唉,肚子又餓了。”
又四處望了望,少女走在街上,臉上露出驚喜之色。她一路小跑到一個攤位前,攤位上擺滿了各色各樣的麵具。少女拿起一副半遮麵的白色麵具,興奮地對攤主說道:“大叔,這個能不能吃啊?”她指了指麵具上的白羽。
攤主大叔嚇了一跳,連忙擺手:“啊,小姑娘,這個不能吃的。這是為花夕節準備的!”
“花夕節?”一聽到“花”字,少女頓時來了興趣。
“整個仙界被分為上、中、下三十三天,下三十三天住著剛剛飛仙的凡人,中三十三天都是封號的仙人,而上三十三天都住著天帝和那些真神。不過......”攤主大叔看了眼四周,神秘地說道,“我們中三十三天卻有一位上神,九臨殿殿主百裏孑!花夕節本隻是中三十三天百花穀六十年一次的百花齊放的日子,但是自從百裏上神同他的好友玄衣為了參觀百花齊放的景象,特地戴了這種半遮麵的麵具後,每逢花夕節,就有無數的仙子、仙君戴著麵具去參觀百花齊放,也造就了無數對仙侶。時間久了,就形成了一種傳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