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達思站在沙發前,朝著門口看著。這是一個高大、偉岸,五十歲左右地男人。他的眉毛也很特別,特濃,這也是讓他的眼神特別地原因。四方大臉,麵色白皙。頭發稀疏,梳著一個大背頭。好一個東方美男子形象!一身筆挺地西裝,上身穿戴著襯衫,打著標準地領帶。領帶壓在西裝內,隻露出領口的部分。腳下穿著一雙擦得雪亮地皮鞋,往那裏一站,猶如一座山,巍然不動。範曉霞挽著爸爸範書記的胳膊,把頭貼在上麵。但她的眼神中,卻有幾分得意,看著孟達思。楊麗容從沙發邊迎了上去,有些可憐巴巴、還有些受寵若驚地樣子,看著丈夫。“範伯伯好!”孟達思見範書記的目光鎖定在自己的臉上,繼而鎖定住他的眼睛。嚇得他趕緊低下頭,輕叫了一聲。“他是小孟!是我請來的客人!”楊麗容趕緊介紹道。“嗯!”範書記點頭哼了一聲,這才將如電的目光從孟達思的臉上離開。“爸爸!他是個解夢大師!解出來的夢,可靈了。就跟看見的一樣!爸爸!”“哦?”範書記又哼了一聲。“爸爸!我們都試過了,是真的!”範書記沒有再搭理,徑直來到沙發邊,手一伸,示意孟達思坐下。然後!他才“轟”地一聲,坐了下來。“我是個唯物主義者,不信鬼神!”範書記癱坐在沙發上,顯得很是疲憊地樣子,說道。“解夢已經被科學認證了,跟心理學一樣,已經得到科學認證了,已經是一門自然科學。”孟達思辯解道。範書記看也沒有看孟達思,豎起右手掌,在麵前擺了擺,示意孟達思不要解釋,他不愛聽,也沒有心情聽。“爸!”範曉霞挨著爸爸範書記坐下,又把頭靠到爸爸的胳膊上,嗲道:“爸您可以試試!很靈的!他解的夢就跟看見似的,讓您不相信都相信。讓您都懷疑,一定是誰告訴了他。真的!爸!不信您可以試一試。”範書記又要擺手製止,不過,他的手動了一下之後,卻又停住了,扭頭看向孟達思。“她爸!曉霞沒有說謊,沒有誇大其詞。就連樊榮華這個女強人她都信,我也信。”楊麗容也找了個位子坐下,接著道:“他解的夢,就跟看見似的,讓你懷疑,是不是有人告訴了他!不信你可以說一下別人的夢,讓他解解試試?”範書記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別人的夢?是指她的夢?楊麗容也發現自己說錯了,趕緊低下頭。現場的氣氛,一下子緊張起來。聽楊麗容這麼一說,範書記不得不認真起來。他知道,楊麗容是不會撒謊的。他們都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了,知道她的為人。範書記再次扭頭看向孟達思。不由地心裏一怔!這是一個二十歲左右,長得還算可以的小青年。特別是他的麵部表情,看不出有半點緊張,一副泰然自若地樣子。見楊麗容阿姨和範曉霞兩人在誇他,孟達思覺得自己再這樣不說話坐在這裏也尷尬,就把頭抬起來,隨便地看了起來。卻不巧地是!正好與範書記的目光相接。這次!孟達思並沒有躲閃,而是迎了上去,臉上還露出了一個微笑。相反!範書記則快速地把目光移開,向下移動。“嗯!不卑不亢!不錯地小夥子!我喜歡!”範書記在心裏說道。“咳咳!”範書記假咳嗽了兩聲,問道:“我這些年也經常夢見這樣地一個夢,小夥子!你幫我解釋解釋?”“範伯伯!您說!我試試!”“他叫小孟!孟達思!”楊麗容趕緊打圓場,說道。“夢大師?”範書記點點頭,說道:“這名字有意思!不是後來改的吧?”“不是!範伯伯!這名字是我爸給我起的,我從小就叫孟達思!”“嗯!”範書記哼了一聲,坐正了身子,說道:“我最近這些年經常做這樣地夢,我夢見我奶奶!是我自己的奶奶,親奶奶!我夢見小時候跟奶奶在一起生活的日子,奶奶的一點一滴,就跟回憶一樣。也許?就是回憶吧?夢中的回憶!”範書記說著,臉上的神色頓時大變。不再有先前的那般威嚴,那如電的目光,也暗淡了下來。這個時候的他,變得成為了一個平凡的俗人,不再是個官員,還書記。“你能幫我解釋一下嗎?這個夢的意思?”孟達思的眼睛在範書記的臉上、身上快速地來回掃了幾下。想了想,說道:“那是回家的感覺!在夢裏,範伯伯您有一種回家的感覺!也就是說,您找到了回家的感覺!”“什?什麼?”範書記身子一硬,目光又變得犀利起來,在孟達思的身上掃射了一下。隨即!癱坐到了沙發上。孟達思的短短兩句話,就徹底地把他打敗了,打在了他的心痛處。對!那才是回家的感覺!在奶奶身邊,他這個五十歲多歲的範書記,才有一種回家的感覺,在家裏的感覺。楊麗容聽到這裏,心裏不由地一陣驚喜!她認為,孟達思在幫她。她在心裏說著:範書記!這裏才是你的家!這裏!那裏不是你的家!我才是你的糟糠之妻,你心靈的依靠。聽到孟達思如此解釋,範曉霞也是另眼相看孟達思了。她的想法跟媽媽楊麗容一樣,也是盼著爸爸能住在這個家裏。“您是從小跟隨奶奶長大地吧?範伯伯?您接受的啟蒙教育,都是奶奶教的。您是受奶奶的思想影響長大地。可是?也是因為奶奶的原因,您做了一件錯事。”說到這裏,孟達思頓了頓,斜眼看向範書記。見範書記癱靠在沙發,在用心地聽,這才接著說了下去。“以前!您認為那樣是對的,可是!現在您才發現,那是錯的!它造成了您現在的局麵。您找不到家的感覺了,您時常覺得自己無家可歸!範書記?範書記?”此時的範書記,徹底地癱坐在沙發上。他的臉色越來越難看,神情呆滯。如果不是礙於他的書記身份,可能此時的他,被孟達思的話說哭了。孟達思短短幾句“雲裏霧裏”對於外人根本聽不懂的話,可對他的衝擊力,太大了。